蒋玉梅和苏有信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发生了生命,他们原以为这一通电话,会让这件事火上浇油,可如今反倒像是把苏耀强的怒火给浇灭了呢?
蒋玉梅走到苏耀强身边,伸手搭上他的肩头,道:“耀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苏耀强看了蒋玉梅一眼,抬头望向苏远之,沉声道:“你究竟是怎么赢的官司?你在大理院的法庭上到底说了些什么?”
苏远之淡淡道:“我说了,您信吗?”
苏耀强犹豫了一下,转头朝向温贤:“你来说!”
温贤一脸惊吓的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耀强抿唇微顿,转而往沙发上一坐,自己亲自打了一通电话。
“我是苏耀强,替我找一下你们院长。”
全南京城能被称作院长的,也只有大理院那位了,说来也是可笑,做父亲的想知道儿子干了什么,不当面问儿子,倒是宁愿打电话问别人,想来在这位父亲的心中,外人的话要比儿子可信的多。
温贤偷偷看了苏远之一眼,发现苏远之的目光直直落在苏耀强身上,温贤想,如果苏耀强再问一遍的话,苏远之未必不肯说出实情,可苏耀强没问,他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苏远之,那一刻,温贤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苏远之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了。
苏耀强这通电话打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一直是那边在说他在听,中间抬头看了苏远之好几回,神色倒是渐渐缓和了下来,至少不在像刚才那样气势汹汹,跟要杀人似的。
最后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苏耀强笑着说人家过奖了,说苏远之还是年轻气盛了些,应该多多向他们长辈学习才是。
挂断电话之后,苏耀强坐在那儿看着苏远之,久久没有出声,蒋玉梅走了过去,在苏耀强身边坐下,问道:“耀强,怎么回事?”
苏耀强突然对苏远之道:“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对律法感兴趣了?”
苏远之干脆道:“没兴趣。”
苏耀强道:“怎么没兴趣?刚修正的刑律张口就来,这叫没兴趣?”
苏有信包括蒋玉梅,还有温贤自己,三人皆一脸诧异地看向苏远之,苏远之竟是通过法律手段救了自己?难怪馨儿说,旧他的人不是她,因为苏远之是自己救了自己。
苏远之不答,苏耀强这次倒是追问了一句:“我问你话呢。”
苏远之抿了下唇,道:“办公室的桌上刚好有这本书,我闲着无趣,随手翻了几下。”
苏有信笑了笑道:“随手翻了几下就记下了,大哥莫不是过目不忘?”
这世上哪有人过目不忘,苏有信不信,苏耀强更不信,但是温贤觉得,如果那个人是苏远之的话,倒也未必。
苏有信有意挑拨,苏耀强虽然不信,但却意外没有受苏有信挑拨,反倒对苏远之道:“不管如何,王家那边刚才来电话说,良俊的事他们觉得必然是你们二人有什么误会,大理院他们已经撤诉了,而那个戏子不但在大理院口出狂言,还私下联系了几家报社,说了良俊欺霸她的事,现在满大街的报纸都是关于良俊的不实报道,你得出面找报社澄清一下这件事,就说那个戏子胡说八道,诬陷警察,如此,王家说了,对于你打良俊这件事,王家也将既往不咎。”
苏远之当即道:“不可能。”
苏耀强道:“什么不可能!”
苏远之道:“事实如此,我不会帮王家登报澄清任何事情,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咎由自取,王家如果想找我麻烦,尽管来便是,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苏远之!”苏耀强一手重重排在沙发扶手上,“为了一个戏子,宁愿得罪一个王家,二者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苏远之却道:“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是不能拿价值来衡量的,比如真相、公平、情感。”
“情感?”苏耀强怒极反笑,“难不成你还真喜欢了一个戏子?”
苏远之道:“我与她并无私情。”
“并无私情?”蒋玉梅幽幽道,“如今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而你至今对她依然处处维护,远之你说这话,你让我跟你爸如何相信啊?”
苏远之冷笑道:“迄今为止,我说什么,父亲信过?”
苏远之言下之意,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走到今日,当真是一个戏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