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叫花一改装疯卖傻的模样,刺向顾览的目光霎时变得犀利凶狠:“啰嗦这么多,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顾览执起案边一把素扇,绕在拇指上转了两转,悠然道:“前辈这个年纪,又是江湖上的老人了,想必对十三金一定有所耳闻,不如与在下交流交流,有很多案子的细节在下很是感兴趣。”
“没那闲工夫,告辞。”老叫花说罢立即起身,还没向外走出两步,只觉头重脚轻眼前发昏,又连连退回到了椅子上,恨恨地看向顾览,“说起这些细节,你倒是比别人都清楚,不知道馆主还想要交流什么?”
顾览笑道:“前辈这是默认自己知情人的身份了?”
老叫花清楚知道自己中了迷香,但是目光四下搜寻,竟然找不出那香源在何处,更不明白顾览是以何种方式让他中招的,两人走进诊室横竖不过几句话的时间,他却已经中了这么深,额头冷汗涔涔,连说话眨眼都觉得费力。
“不错,我的确是知情人,但我不是十三金的人,”老叫花十分吃力地缓慢说道,“当年他们放火烧了我的村子,我躺在尸体堆里装死才逃过一劫,那红蚺老怪担心留下活口,就在村子里各处洒满毒虫,有一条钻进了我的右膝,我忍着锥心剧痛将那虫子徒手揪了出来,最后算是从阎王手里捡回一命,但这条腿从此也废了。”
顾览笑而不语,边听边点头,等叫花停下许久才道:“原是如此,看来是在下误会前辈了,顾览给前辈陪个不是。”
“你先给我解,解了这……”话未说完,老叫花一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廖雪婵听见动静走进来,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转身关上诊室门窗:“馆主,这人要怎么处理?”
顾览见她神情冷厉,语气间带着一股寒气,好像已经默认了要让这叫花人间蒸发似的。顾览抬手叫她放轻松:“方才我突然想起来,先前破解过娑婆堂的十八种独门秘药,那册子你还留着吗?”
“当然留着,”廖雪婵道,“能把这么要命的东西乱丢,恐怕也只有馆主有这般心量了。”
顾览当做什么也没听到,笑了笑:“咱们今天还差一个病患没医,我想试试以毒攻毒的方法,看能不能治好这位老哥的腿。”
廖雪婵讶异无比:“馆主要给他治腿?可,这人私自贩卖烟华馆的名额,诋毁咱们的名誉,不修理他就是好的了,怎们能白给他看病呢,再说他也没有付钱。”
顾览摇摇头,略作古怪地挑了下眉:“等他醒了再收吧,别看他穿成这种样子,其实有钱得很呢。”
“可他若真是十三金的盗匪,馆主岂不是救了个祸害?”廖雪婵仍旧十分担忧。
顾览道:“十三金早在几年前就被证实覆灭了,我方才也不过是诈一诈他而已,那一通胡编不足为信,不过此人与红蚺老怪有关倒是肯定的,这事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