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上是这么说,顾览却不置可否。朱晴到现在为止仍旧处于昏迷,顾览离开之前怕她有危险,便在房门外布下了一道暗阵,如果这期间有人擅自闯入,阵形上就会留下痕迹。

果不其然,他瞥见台阶下的海棠树像是被两头蛮牛撞过似的,落了满地的叶子,刚才可是一点风都没有刮过。

想必此刻吕素与宁淮生二人心中也一定非常奇怪,推开院子里的一扇屋门,怎么可能看见的又是院子呢?

顾览无奈又失望地一笑,脚尖将地上的石块踢开,亲自打开门道:“请进吧,不过声音要轻一点,朱姑娘应该还未醒过来。”

吕素进门前稍有些犹疑,扒着头看见里面是正常房间的陈设,才放心地走了进来。屋内收拾得十分干净,顾览撩开床铺上的纱帘,看了眼朱晴的状况,又为她掖好被子。

“师妹什么时候能醒?”宁淮生问道。

“就快了,”顾览低声道,“不会超过今晚,不过你们要是想问她什么话,最好等到明天再说。”

宁淮生一窘,忙道:“那是。”他这副谦卑谨慎的模样,倒像是个坏了主人规矩的无礼客人了。

顾览微微点头道:“二位找到可疑地东西了吗。”

已经在房间内转过几圈的吕素耸肩,摇了摇头。顾览便起身向外走:“那我们出去聊吧。”

不料吕素神情微变,快速地瞟了宁淮生一眼,对顾览道:“对不住顾馆主,我突然感到有点气闷,想回房休息一会儿,宁师侄,你可以先将咱们之前谈论的那些说出来,顾馆主或许会有些高明看法。”

说罢她轻轻盈盈地朝两个男人走来,经过宁淮生时,仿若无意一般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一笑。

顾览随宁淮生走到一处园子的小亭里,对坐石桌两边,顾览开门见山道:“宁师兄似乎有些忌惮吕素师叔,是吗。”

“啊,”宁淮生表情窘迫极了,无措地挠了挠头发,“馆主误会了,吕师叔性格刚烈,因而我们这些晚辈都比较敬重她,其实师叔是个很好的人,我对她也谈不上什么忌惮。”

顾览正想开口,右肩上忽然一沉,他扭头便看见一只纯黑的夜雀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对着他脸颊啄了下,两只小爪子一弯,孵蛋似的卧在了他肩头。

借着夜色掩护,黑雀本身不太明显,但那双小眼睛实在明亮得惊人,所以宁淮生马上也发现了,指着它惊奇一叫:“哎?这鸟是馆主养的吗?”

顾览道:“不是,不知道是哪来的野鸟。”

宁淮生很是认真地分析道:“我看不太像,若是野鸟绝不会这般亲人,估计是有人养的,你瞧它多么机灵可爱呀。”

那黑雀尖喙一张,歪着脑袋朝他发出了极不友好的一声“呲喳——”。

宁淮生便将伸向黑雀的手原路收了回去:“好,好像还真是野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