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欺负我家馆主!”廉木忽然站起来吼道。
顾览不着痕迹推开叶钦,理了理衣服,朝廉木摆手:“廉木,没事的,来。”
廉木乖顺地坐到他另一边,顾览摆摆手,示意叶钦往边上挪一挪,叶钦不动,冷笑道:“你怎么不让他坐你腿上。”
顾览当做没听到,闭上眼睛假寐。叶钦心想自己倒不至于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生气,但又看不下顾览和廉木亲近,不免有些烦躁,只是强压着情绪,保持冷静与风度。
车上没人说话,外面也静得只听见呼呼寒风,顾览眯了一会儿后真觉得有点困,廉木早就靠着他手臂睡熟了。叶钦倒是十分清醒,他将手臂绕过顾览背后,手掌/插/到廉木脸下,大手按着他脑袋推到另一边去了。
“嗯……”顾览被这微小的动静触醒,双眼水濛濛地看向叶钦,“你干什么呢。”
叶钦伸指拨开他颈侧的雪白狐毛领子,露出白皙侧脸,凑近他耳朵低声道:“我走之前说什么,还记得吗。”
顾览眨了眨眼睛,忽地灿然一笑:“你又看不见,怎知我全都洗了呢?”
叶钦看他这般魅惑模样,连呼吸都滞了。
百忌城地势偏僻,在落巫群山包围中独成一小片天地,几乎与世隔绝。由于环境不佳,又有天然屏障保护,朝廷监管力度削弱,就成了江湖三教九流盘踞之地,鱼龙混杂,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危险混乱。
那位怪医朋友被顾览找到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被人脱/光了/衣服五花大绑扔到大街上,说是要让过路的马车把他活活碾死。顾览替他还了高利贷,又一次付清欠了整整一年的房租和酒钱,人家才肯放过他。
“这厮就是个渣滓,上次我家姑娘伤了风寒,大晚上的请不到大夫,想着这人虽然偶尔品行不端,但好歹也是个行医的,总要讲点医德吧。谁知道,谁知道他净出见不得人的骚招,幸亏我半道上反悔又过去看了眼,结果这禽兽的裤子都脱了一半啊,你说这还是人吗,啊?”
房东还要抬脚去踹,顾览连忙将他拉住,又塞了一些银子,赔笑道:“大哥先消消气,我不曾想他竟然如此恶劣,正要将他捉回去好好教训一番。”
“就得往死里打,为民除害,打死了事,”房东一边往门外走,仍止不住地骂,“说真的公子,要不是看你面子,我今天非……算了,你瞧你这么文质彬彬的,可要小心些,别被这禽兽给算计啦!”
“我那是给她发热驱寒,怎么还成恶人了呢,真是狗咬吕洞宾……”房间里传来嘟嘟囔囔一句。
本来都要下楼的房东顿时火冒三丈,抄起墙角的扫帚就要往里冲,顾览又是好一顿劝慰才将他哄走。
栓上门后,顾览端了盆刚从井里打的冰水,朝那醉鬼兜头浇了下去。
“游荡,这几年不见,你居然更加堕落了。”顾览话间充满失望与冷淡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