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越敲越快,越敲越急,心里的屈辱身体的疼痛合二为一,叫他分不清究竟是心痛还是身痛。
“骗子,没有人。”
李虎茫然地在地上,想起牢内周铁志信誓旦旦,许诺若他传信,以后金山银山任他挑。
他抬手,擦了把脸,抹掉透明的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的液体。
“吱——”
寨门打开,李虎面前多了双腿。
他刚露出微笑,脖子上一冷,将他的笑逼退,只剩惶恐。
“刀……刀……”
李虎哆哆嗦嗦,胯下一阵热。
平民百姓,除了家里菜刀,什么时间见过真刀真枪。
“你刚刚说什么?”高大威猛的男人只着单衣,肌肉横生,一脸戾气。
“我大哥在哪里?”
蔚县,道家老爷举起棍子,追着道文枸骂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什么都往外说,你怎么不说咱家被山匪抄了家!”
道文枸绕着花坛跑,不时脚下一滑,脑门磕在花坛上。
他欲哭无泪:“我是瞧着那人有钱,想做个朋友,没准咱家多个大客户,我怎么知道他竟然会是闻不就!”
道老爷气喘吁吁,丢下棍子,冷声道:“算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藏着掖着。”
“一会你带人带着东西,去永安县,把柳氏棋牌室的对门租下来,开咱家道氏棋牌室!”
道文枸扭捏道:“若是租不下对门呢?”
“你个废物!我是踢到你蛋了?”道老爷一拍桌子,骂道:“你要有你哥一分机灵劲,我早过得舒坦,还这么费劲教你?”
“租不下对门,就租他隔壁旁边!必须是一条道上!”
“他开几家店,你就跟着开几家,他一家几张桌子,你就比他多几张!”
“柳氏棋牌室一个时辰收十文,我们就收八文!”
“他的棋牌室规矩大,毛病多,我们不惯着!骰子妓子,怎么热闹怎么来。”
道老爷摸着嘴上胡子,目露凶光,目光沉沉俱是奸诈,他冷笑道:“什么第一家棋牌室,待我将他客源抢到手里,就他那三家店,撑得下去?”
“是,还是爹爹厉害!”道文枸瘸着腿站在道父身后,谄媚地给道父捶背揉肩。
“商场如战场,你给别人留活口,就害了自己。”
“儿子,你记住,只有钱到了自己兜里,才安心。”
柳明站在前院,面前摆着两个大箱子,箱子摆满碎银子。
她一手账册,一手毛笔,跟排队领钱的人交谈。
“这是一百两开店费,另二十四两也就是一年的安家费。昨天不是冬至节会,东家让我每人按职位发放过节费,这是你的一两。”
“怎么又给我们发钱,这这不行!”何山连连推拒,“我们才干了多久活,不敢拿这钱。”
“何山是吧,你可是要去青山城当掌柜,未来没准当经理的人,一两银子就把你吓着了?”柳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