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面具贴在他的脸上。

霍格轻轻地拢紧海添身上的斗篷，站在海添的右边，夜风来的方向。

海添怔怔地站在狼藉的空地上，四周炮火的气息已经消散，这里是……霍格当初母亲的埋骨之地。

也是当初自己假死的地方。

“你……”海添垂头，双手不由自主地握起来，小声说，“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

霍格勾起嘴角，拉住他的手，轻轻地将他往前面带了带。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夷为平地，但我记得很清楚，我母亲就埋在这里。”

霍格认真地说：“我想让她看看你。”

好耳熟的话……当初霍格也是这般带着小贵族前来墓地，郑重其事地和母亲介绍自己的爱人。

如今的霍格又重复了一遍。

海添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告诉这个男人，他母亲的遗物被烧的一干二净，消失在了空中。

军医说，隐藏记忆是一些极优者走出悲伤的手段，他们会在脑海中虚构出合理的解释。

海添看着霍格，这个男人是真的相信了自己脑海中的虚假记忆，相信自己就是那个死去的小贵族。

他的记忆……美好而甜蜜。

霍格以为是第一次带小贵族来。

海添看着面前空荡荡的荒野，沉默了很久，低声说了一句：“阿姨好……”

霍格也没指望海添会说些什么，毕竟自己这种行为可能会吓到他。

但海添接纳了！

他忍不住牵住海添的手，很紧，但没有过劲。

霍格看向海添，略微弯腰，说：“我这些年来贫民窟时，总是会带着这个面具。它代表了最真实的我……”

看似力挽狂澜，身为第七区这个烂摊子的统帅，表面道貌岸然，本质不堪。

他想要活下去，就不能让自己的精神力暴走。像贫民窟那些杀戮为生的极优者一样，杀人如吃饭，习以为常。

没有人可以摘下自己的面具。

霍格牵着海添的手，放到自己的面具上，说：“我想把它……给你。”

面具从脸上解下，缓缓落下，海添凝视着霍格的眸子。对方的眼里倒映着满满的自己，也只有自己。

收下别人的礼物，海添本能地想说一句谢谢。

可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下去。

他想，这句话太过于生疏客气，配不上霍格对小贵族的喜欢……

*

翌日清晨，海添含糊地醒过来，大脑待机了一瞬间，而后猛地坐起来。

“我的作业！”

他的古文化系抄写作业！今天要交上去了！

海添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在霍格寝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