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总归是沉不住气的,喜怒哀乐统统写在脸上,待为他们去买特色小吃的印月回来后,便觉出了这两人之间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假装没有发现沙如雪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那盏龙形雪灯,印月又笑眯眯道:楼主,沙少侠,你们想不想到那河上去看河灯?那放河灯的景色也是一年一遇,特别漂亮,听说如果放出去的河灯能够被心上人拾到的话,那么这两个人就可以结下一生一世的缘分。所以趁着还没封冰,有倾慕之人的男女都要去河边赶着行这个仪式。你们要是想看的话,我就去叫船来。
应千歧眉头一皱刚想拒绝,沙如雪就迫不及待地点头答应。印月也是个来去如风的,不等他出声就又再次没了踪影。
师叔,我们......也去放一放河灯吧?
对上沙如雪饱含期待的眼,应千歧就觉得自己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僵硬地点点头,随即便感到青年握住了自己的手。
他紧张地在对方掌心里蜷缩着,仿佛生怕暴露出自己的情绪,不敢动作也不敢甩开,安静乖顺地任由沙如雪牵着自己走上了桥头。这完全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无论是送出雪灯抑或是在闹市街头坦然地与比自己年轻了十多岁的后辈手拉着手......若是让熟悉他的人看见了,不知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应千歧承认自己心乱了,也清楚明白这种悸动究竟来自于谁。而当他想要看一眼身旁的青年时,目光不知为何,却骤然落在了不远之外的河岸边上。
此时此刻,另一个人正默默地站在那里,他的雪色衣衫被水中河灯光芒映出了迷醉的痕迹,然而他本人只是一尘不染,如同清幽馥郁的霜洁昙花,自顾自展露出独属于自己的绝代风华。
应千歧怔住了,他终于有了那么一瞬间的迟疑,只因岸边青年的脸上还依稀带着自己所熟悉的笑容。那浅淡微笑就像一根最为尖锐的刺,狠狠地便扎进了他心底最深处的角落。
见他突然不走了,沙如雪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师叔,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吧?
半晌无人应答,他遂也顺着男人定住的眼神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