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确定宴任会在什么时候走出宴会厅,在纳凉的广阔露台上环顾祁氏宅邸。
八年前的祁棠也不知道,所以他只是晚上闷了,在花园里溜了一圈。
重生回学生时代的祁棠认真挑了一身休闲装,在宴会开始一个多小时后才从卧室里走了出去。
像是还没入睡的幼鸟,在心窝里软软蜷着,时不时转动毛绒绒的脑袋,稚嫩的喙蹭过祁棠心扉,勾起微弱而隐秘的浅淡愉悦。
这时候,他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结婚七年,竟然还能重温相见的第一次,那会是什么感觉?
花园里流光淙淙,夏日的热度在夜晚散去,晚风如同低缓无声的歌谣,从耳鼓上绻过。叶片上缀着蜡泽的亮光,绿意浓郁,妍丽的花朵没有香气,绽放得像是烂漫的光火。
宴会厅设在祁氏的偏宅,豪车依次停放在外,宽敞通明的厅室里传出纷繁而浪漫的乐声,把奢侈和格调融成艳丽的色泽。
祁棠微微向上望,他能感觉到易感期注射了抑制剂后的疲惫,浸渍肌理的酸软,Omega保护环在颈后如同冷凉贴合的限制。
露台的雕栏里落下间隔交错的光影,在地面晕成模糊,晚风从身侧波浪般涌过,捧上枝桠抽长时的辛鲜气息。
驻足的时间不知道有多久,时间的流淌异常缓慢。安静,长久、认真,语言也无法形容的,耐心的安静,如同空气一样完全把祁棠环绕。
裂隙在倒逆的时光里悄然弥合,仿佛海啸倒流,把婚姻坍塌的潮水归入深不见底的海沟,时间在每一次呼吸时滴落,像是亟待牵紧的双手细微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