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内敛的包厢内摆放了一张古朴的圆桌,旁边设高山流水的盆景,水流声叮咚悦耳,堪比大自然的琴音。
苏忆寒和阮笙进来的时候,里面只坐着一个青年男子,不过二十出头,头发纤长乌黑,眉眼温柔,如春日盈波,缓缓望过来时,美丽得仿佛一幅画。
苏忆寒回头和阮笙道:“他就是这儿的老板,名叫宋清越,你叫他宋哥哥就好。”
宋清越却笑了:“这孩子算是你的小辈,却喊我哥哥,岂不是显得我比你低一辈?”
“谁叫你年纪这么小,比笙笙也大不了几岁,难道让他叫你叔叔不成?”苏忆寒说道。
“罢了,不和你争这个。叫我哥哥也行,显得我年轻。”宋清越向阮笙招手,让他坐到身边,递上一个小盒子,“这是哥哥给你的见面礼,你回去看看喜不喜欢。”
阮笙看那盒子上的标志花纹,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格不菲,一时犹豫着不敢接。
苏忆寒直接拿来塞到他手里:“你收下吧,若是不喜欢,再找他要别的。”
这后面一句就是玩笑话了,阮笙抿着唇笑,向宋清越道了句谢。
“对了,你家那位怎么没来?他不是一向和你形影不离的吗?”苏忆寒落座,朝宋清越问道。
“我们吃饭,他一个外行人来做什么?”宋清越笑道,脸上却掩盖不住地透着幸福,“我们也不是一直不分开,偶尔也是不在一起的。”
“我怕他离了你就犯病,到时候可没人拦得住。”
宋清越闻言,无奈一笑。
阮笙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苏忆寒对好友的事情早有怨言,如今便抓着阮笙道:“你知道吗?这个哥哥,当年也是国内最有潜力的钢琴少年之一,但就是为了他那个老公,硬生生地断了自己的音乐生涯,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天赋。”
宋清越道:“你和他说这个做什么?他还小呢,不懂这些。”
苏忆寒却不同意:“怎么就不能说了?笙笙正好和你当年差不多大,我要提前给他敲个警钟,别让他走你的老路,为了一个alpha放弃自己的梦想。”
她语气特别重,宋清越听了却不生气,只摇了摇头,对阮笙说道:“你苏阿姨只是心存遗憾,对这件事一直反应很激烈,你不要多想。”
阮笙眨眨眼睛,问道:“那宋哥哥当年,究竟为什么放弃钢琴?”
他听了这么久,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看宋清越的表情,对往事并无几分悔意,所以才敢问出口。
宋清越也不遮遮掩掩,直接道:“我丈夫有腺体应激症,会不定时发病变得狂躁,需要有omega时刻在旁边安抚才行。但钢琴演奏注定行程不定事务繁杂,我为了更好地照顾他,只好退出这个圈子,时刻陪在他身边。”
“原来是这样……”阮笙了然道,“生病是难以预料的,宋哥哥的alpha出了这种事,他退圈也是情有可原,苏阿姨你不要责怪他了。”
“才不是这样的,”苏忆寒恨恨道,“他老公的病从分化的时候就确诊了。他明明知道,被这样的alpha标记,就代表一辈子失去了自由。他还偏偏凑上去给人家标记,真是气死我了。”
宋清越闭嘴不说话,生怕多说一句,苏忆寒就要被气炸了。
阮笙见状,在中间调和道:“苏阿姨,你看宋哥哥现在过得也很开心,人各有所求,自己过得幸福就好。”
宋清越赞同地点了点头。
苏忆寒横了他一眼,转头对阮笙道:“你可要记住,绝对不要走你宋哥哥的老路,天下的alpha何其多,千万不要为了某个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懂吗?”
阮笙这十几年来的梦想就是钢琴,他怎么可能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梦想呢?
宋哥哥可以为了他的丈夫放弃十几年的努力,而自己心中,最重要的就是家人和钢琴,没有谁可以让自己放弃他们。
阮笙心里突然隐隐约约冒出一个人名,他连忙定了定心神,向苏忆寒保证道:“阿姨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放弃钢琴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取代它的位置。如果有谁影响到我,我肯定会主动远离他。”
苏忆寒满意地点点头。
在遥远的几百里之外,傅元灼坐在课桌前,耳朵上蓝牙耳机实时将对话传过来,他听着听着,折断了手里的笔。
“咔嚓”一声响,吓得旁边的吴策同学猛地转过来:“傅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