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师尊。”方怀柔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那李大力恐怕已经不是当年的李大力了,当年收到师尊的情报,我去寻他,谁知……谁知他竟然说,他已斩断凡尘,他的大仇已报,这事他不管。”
云竹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没有继续问这个问题,“方公子为何叫我师尊?若我没记错,我可没收过什么弟子。”
方怀柔拿出一幅画,其上画着一片贫瘠的山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地上可怜的植物被风连根拔起。
这是他当年去考秀才时路过的一个地方,当时突然起了大风,车马慌乱,给他留下了?深的印象。
是以,他后来画下了这幅画。
因与小青山村的势不搭,他没有挂出来,一直存放在房中,后来霍?辈他们去借宿,他便搬到了库房里。
当年他以为所有的画都被付之一炬,没想到还存了一副。
“回师尊,当年小青山村被屠杀之夜,我躲入师尊家中,于库房中不小心弄倒了这幅画,慌乱之下,我便带着画逃走了。”
“师尊的话,玄妙非凡,是怀柔的启蒙之物,为怀柔开启了仙门。”方怀柔恭敬一拜,“还请师尊受徒弟一拜。”
云竹有些感慨,咳嗽几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
方怀柔不舍的将画递过来,“徒儿不问自取,现才将宝物归还,还请师尊见谅。”
“我所有画作均被付之一炬,既然你将它带了出来,便是有缘,合该是你的。”云竹推了回去,“只是你这徒弟,我确实不能收。”
方怀柔有些不甘心,他是真心在心里把自己当成云竹的徒弟,不然以他的资质,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拜师。
方怀柔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再强求,“师尊不收我,定是怀柔不够优秀,怀柔日后回努力修炼的。”
这孩子怎么犟的跟头牛似的,云竹摇头,“我从不收徒,也教不了徒弟。”
“为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我一不能教你道理,指明方向,二无法教授你学业与技巧方法,三无法解答你的困惑。”云竹轻笑,“我如今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无论做人做事,还是修行一道,我均未悟透。我还没资格做别人的老师,你我无缘。”
他自己都一团糟,沉浸过去,身在迷途,如何做人老师?这不是害了孩子吗?
传道授业解惑?
这才是老师吗?
方怀柔从未听过这种说法,他知道的,一个人一生可以有?多师傅,每一个师傅都会教授不同的修炼之法。
这便是师尊说的授业吧。
传道,解惑,就方怀柔知道的,许多修士修到金丹便开始收徒,甚至筑基也会收徒,授业已是艰难了,更何况传道与解惑呢?
若按照师尊的要求,能为人师的,只怕都是如宗主那般的人物吧。
方怀柔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便是师尊现在不收他,他多努力努力,日后也能拜入师尊门下。
“师尊如今不收弟子,不知可否将怀柔先记在名下?”
便是个记名弟子也是好的,他想,他这些年来的坚持没有错,他真的找对了师傅。
云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犟的孩子了,他也的确挺欣赏方怀柔的,况且多年来因为他的缘故,方怀柔并没有拜师,他心中也有些愧疚。
思及此,云竹便退了一步,“我的确不收徒,老师之名,我尚且担不起,若你不嫌弃,便跟在我身边学几年东西吧。”
方怀柔大喜,云竹却先打了预防针,“先别答应,我有话说在前头,你是风系单灵根,我对风系术法理解一般,的确教不了你什么。我能教你的,便是如何去感受风,感受自然。我约莫两年后便要去苍洲,也教不了你多久。”
方怀柔早就见识过了他的能力,一副画都能将人带入仙门,如今得以跟在师尊身边学习,他哪里还会犹豫?
“师尊在上……”
“别拜我,折寿。”云竹受不了他动不动就拜的毛病,“我不是你师傅,日后你执半师之礼即可,也不必称我为师尊。你我的关系,如同匠人与学徒,仅此而已。”
“不知小侄可能叫您云伯父?”方怀柔打了个感情牌,“伯父年岁与我父亲相当,怀柔得您指点,还请伯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