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渝晓躺在简遇回的旁边,全身捂着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害怕中透出一丝尴尬,尴尬中透出一丝羞涩,羞涩中透出一丝死要面子。
“我只是单纯想和你一起睡。”
绝对不是因为害怕什么的。
时间回到三分钟前,成功催眠自己,让自己感觉满屋子都是恶鬼的顾渝晓,终于忍受不了心理上的压力,堪称夺门而逃的离开客房敲响简遇回的房门。
顾渝晓:“我说我想给你讲故事你信吗?”
躺在床上的顾渝晓只想挺尸,感谢仁慈的男朋友没有戳破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讲吧。”简遇回当了真。
顾渝晓拱拱被子,到安全范围后眼中的困意掩饰不住:“你想听什么类型的?”我尽量临时给你编出来个。
“随便讲个就好。”
简遇回躺下,悄悄勾住身侧人的手。
“从前有个喜欢吃萝卜的兔子,它和小狗成了好朋友,因为很喜欢自己的朋友,所以把自己的萝卜都送给了小狗。”
“可小狗并不喜欢吃萝卜……”尾音越来越弱,顾渝晓眼睛闭上,嘴还顽强坚持着嘟囔了两下。
好困。
简遇回也并没把人给叫醒,在心上人的额间落上一吻,动作极轻,像是害怕惊扰睡梦中公主的骑士。
不敢宣之于口的爱意。
往日沉寂的房间中多了一道呼吸,由心底蔓延上的满足,“我爱你,好梦。”
——梦魇。
“妈妈。”
雷声轰鸣的雨夜。
挽着亚麻色长发坐在黑暗中的女人闻声回头,眼尾不见弧度:“怎么了?”
仿佛面前的人并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更像是家中随便一个精致的摆件。
男孩踌躇,最终还是大着胆子扯扯母亲的衣袖:“小白呢?”
脆弱黏人的小白猫有个再简单不过的名字。
“它?”女人像是无法理解听到话语般歪了歪头,“不适合待在我们家里。”
如此定下论断,带着特有的漠然。
更多时候她像是什么都不在意,眼睛中失去特定目标后便空无一物。对这个完美之家的维系堪称病态,有时候长大后的男孩会怀疑,母亲之所以选择让他出生,是为了更加符合完美之家的标准。
“那它在哪儿?”男孩的声音糯糯的,细微的颤音将脆弱害怕暴露。
“谁知道呢。”最为浅显的敷衍,女人将头扭到一边,似乎不在意眼前孩子的心理波动。
她看出来了,却不在意。
“你爸爸为什么还不回家呢?”似叹息的一句话,偏执初见端倪。
男孩没说话,抬起头看着他的母亲。
“怎么了?”女人抻抻手指,将目光落到精致的美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