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平怎么牙就这么痒痒,他蓦地在沈北旁边坐下,语气硬的很:“王君放心,本王少时在军营里历练过,抹个伤药倒不至于把王君的手弄残了。”
沈北看萧长平那样子便知他是决计不会讲这件事情再交给竹柳了,那盆水放着眼前也碍事儿:“竹柳,把冰水端下去吧,这儿王爷给我上药就成。”
竹柳有点儿不放心,但到底还是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萧长平与沈北,萧长平捏着沈北那手用竹签子挑出一点儿药膏,而后在沈北的手背上抹起来,这药膏上去有些凉意,沈北下意识一缩手。
萧长平看他缩手,淡淡道:“疼也忍着点儿,上了药膏一会儿就会舒服许多。”
沈北眨巴两下眼睛,他方才,是不是语气比之前柔和了些许?
萧长平这药上的着实有点儿慢,一点一点拿竹签子抹,而沈北当时真是翻船了,他没想到下了油之后放水那油能溅起这么多来,这会儿星星点点手上十多个泡泡,手臂上都有,袖子撩起一点儿,萧长平看着他胳膊上因为没泡到冰水,这会儿看着更严重些,有些泡已经很明显了。
他那眉头又拧起来:“为何突然想着给本王做菜?上回那种?”
沈北一听挑眉:“王爷这话说的可没良心,不是王爷要求我还那花簪的?要个独一无二的礼物,那眼下除了我做的菜,我去哪儿找独一无二的礼物给王爷?”
萧长平那手一顿,他抬头看沈北。
沈北让他看的莫名其妙,结果萧长平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去给他上药了。
这一个手,他竟然认认真真上了好一会儿药,沈北都快没耐心了,忍不住问:“好了没有?”
萧长平听着他这声音哪儿还不知道他是没耐心了,他这个上药的人没有没耐心,他倒好,嫌弃他慢了。
不过再慢,总共也就一条胳膊,再一会儿就好了。
沈北上过药之后烫伤就没这么严重了,凉飕飕的觉得舒服不少,本也不是很大,只是多了几处,想必好起来也挺快的。
“菜呢?”萧长平突然问。
沈北到底想着萧长平耐心给他上了这么久的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实一回:“我手伤了这菜自然也是不能吃了,焦了。”
萧长平看他一眼:“既然没了,这回便不算,下回……做菜还是免了,王君金尊玉贵的,今日上了手,明日回将军府,若是让沈将军瞧见,还以为本王虐待王君。”
这就是要面子咯?沈北很理解萧长平这话,尤其放在明日要入将军府前的今晚,他更理解,政治联姻,至少表面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所以萧长平显然是打算明日好好去将军府秀一秀了。
“王爷能这么想,再好不过。”
这话意思在直白不过,萧长平看着沈北那自然的模样,嘴角挂起一个略带讽刺意味的笑容,将那药膏罐头随意放在一边,签子也丢了:“既然王君这儿没有饭,那本王去侧君那儿用饭。”
说着便站起来,沈北看他来了又走,敏感如他,哪儿看不出萧长平这会儿心情不好,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儿突然又不好了?
这感觉,颇像之前他们差点儿就做了那会儿,分明气氛环境恰到好处,沈北也被挑起点儿情热,偏偏他说不做就不做了,要论心思难猜,沈北自来了这儿之后,觉得其他人都在掌控范围,偏偏这位萧长平。
他刚见萧长平的时候,这位的心思分明也挺好猜,如今才过了多久,竟然是他都猜不透萧长平这喜怒哀乐到底有什么变化规律了。
这着实不是个好兆头。
萧长平站起来,沈北半句话没说,他走到门口,再跨出去之前顿了一顿,缓缓回了头,只见沈北抬眸看着他,甚至有几分乖巧,但是他说:“怎么了?”
萧长平脸一黑,转头抬脚便走。
红卯在外头本来以为萧长平今晚就在这儿歇下了,王君与王爷相处,他自觉不去在那儿杵着添堵,于是方才连进都没有进去,就在外头,这会儿看着萧长平从里头出来,而且那脸黑的,简直锅底一般,他心里一咯噔。
心说果然,果然是王爷先前对王君那礼物期待过高,如今显然是王君那礼物达不到王爷的期待,这不生气了。
萧长平走的奇快,红卯在后头跟着都累,架不住萧长平人高腿长,红卯都小跑起来了,才跟上萧长平的脚步,他心里暗暗叫苦,这王君到底准备了什么,就算不合王爷心意,总不至于气成这样啊。
他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嘴上想劝也没法子,心里急的打转。
正在这时候,萧长平突然停下脚步:“一个人若是心死了,是否对情爱之事,便看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