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一起入府,显然不可能毫无动静,尤其,沈北本就没吩咐要不让人知道,所以不一会儿,这将军府上几乎都知道了。
这事儿没人敢去打扰沈老元帅与老太君,可二房三房以及韩侍君沈将军那儿都知道了。
架不住如今沈北已经是王君了,他们不能随便出来训斥,一群人堵着沈将军那儿想要个说法。
“虽然咱们都知道这东儿发疯的消息瞒不住王君,可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不顾全大局到这种地步,郎君也是,怎么不劝着他点儿,莫非府上就一个沈东在他心头是重要的,咱们家的其他哥儿就都是草了不成?原先瞒的严实倒还好,如今王君这么大动静,听说已经出去找别的大夫了,这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到时候咱们将军府的嫡哥儿是个疯子,这话传出去,不仅是王君受牵连,那咱们二房三房的哥儿,到时候怎么嫁人?”
说这话的,是二房的郎君赵氏。
他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平日里三房与二房不对付,但是赵氏这话说的,三房也没什么,难得附和道。
“说的对啊,咱们二房三房的哥儿要是让沈东这么一连累,这议亲可都是问题,如今我家明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二房的沈琦也是,这事儿闹出去,他们若是让人瞧不上,这怎么算?难道将军府养着一辈子吗?这不是逼着他们去死吗?”
韩侍君看一眼他们,再看一眼沈将军,这时候开了口:“老爷,这事儿确实不能任由王君这样,您都请御医给东儿看过了,外头的大夫,难道还能比御医高明吗?王君这怕是不信任老爷,才又让人去外头找大夫呢,此事不是寻常事,真闹大了,对整个将军府的名声都有损,更何况,日后将军府出去的哥儿都要背上这会发疯症的罪名,即便是有人家要,那也怕是嫁不了什么好人家了。”
顿了顿,韩侍君上了一剂猛药:“还有就是……这毕竟王君与东儿比咱们这些人更亲近,东儿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出去,那外头人岂会不揣测王君呢?王君如今嫁出去了,这若是让人说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疯症,或者说他以后生下的孩子会……这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难免不会以为,咱们将军府欺君罔上,将个有病的人送过去当王君,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沈将军听到韩侍君这句话,脸色更黑了:“此事我会处理。”
这厢红卯将沈郎君的院子围起来之后便与沈北回禀,正在此时。
那边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沈北!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声音极为威严,沈北抬眸看去,只见沈将军,面色不好的步入室内,第一眼,瞪的是沈郎君。
“沈北不懂事,连你也不懂事吗?”
沈东之事,已经是讳莫如深的事情,可他居然能让沈北闹到这个地步。
沈郎君心头一颤,整个人脸色发白的看着沈将军,他向来是贤惠的,温和的,少有张牙舞爪的时候,可如今沈将军一句话,正中沈郎君心头。
“什么叫不懂事!?东儿成了这样,我心急如焚,将军除了去找御医来看过确认是疯症之后,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东儿,那也是将军的孩子,难道将军不想治好东儿吗?将军不想知道,是谁害的东儿成了如今的样子吗?”
沈郎君少有的歇斯底里让沈将军一愣。
他看着沈郎君,这位端庄的郎君与他成婚多年,从未与他这样翻过脸,而且:“你说东儿是被人害了?”
沈北将两张药方放在沈将军面前:“请看这两张药方。”
沈将军接过两张药方,他不懂药理,直接道:“你看出什么不妥来?”
沈北道:“我听郎君说过,小弟先前不过是得了风寒,在得风寒之前,他一直都是正常的,没有任何发疯的征兆,再者,我亲眼见过小弟发疯之后的样子了,那不是发疯。”
沈将军蹙眉:“那是什么?”
“是药瘾犯了。”沈北一双眼眸紧盯这沈将军。
沈将军一愣,他没有听说过,吃药还能有瘾的:“这是什么意思?”
沈北道:“父亲是将军,那素日里受伤,若是严重到要截肢,总不能让人生受着吧?军医想必会用麻沸散先让人服下,吃下之后,精神会放松许多,也感觉不到疼痛,是吗?”
沈将军拧眉:“是有。”
沈北道:“我虽然是不懂多少药理,但是这儿一味阿芙蓉,我却在杂书中看到过,这确实是味好药,平日里可以用在风寒镇咳中,疗效极佳,用在伤病患者中,也能减轻患者疼痛,可惜啊……药是好药,却被人用来,害了人。”
阿芙蓉这玩意儿,若是单单是这几个字放在沈北面前,沈北也未必想起这玩意儿是什么,但是,他到底亲眼看过沈东的模样了,沈东这模样,沈北曾经见过。
从前,他有个狐朋狗友染了毒瘾,后来让他妈强逼着戒,于是沈北有幸见过一次,那状态,与沈东如今的样子何其相似,他几乎一眼,就认定沈东是药瘾犯了,而后看过那方子,看到阿芙蓉。
再对照两张方子,沈北只对这味阿芙蓉产生了疑惑,因为这阿芙蓉只是别称,他在现代,有个称呼——罂粟
第74章
沈郎君本还没有听沈北解释过,他为什么一看这两张药方子就觉得沈东的这病有蹊跷,如今听到这阿芙蓉,他没听说过这个,问沈北:“这阿芙蓉怎么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