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雄一时语塞,但皱着眉头:“没有,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气绝在家中了,他是咬破了手指写的,试问若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在临死前,写下平西王君这四个字?”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很多人死前都会选择留下一点儿线索,这往往就是指认凶手的铁证,京兆尹听着张雄这么说,他看了看沈北。
沈北没说话,京兆尹这视线移过去,开口说话的人,是红卯。
红卯道:“这人都被人杀了,不是他亲口告诉你的,你怎么知道不是凶手刻意写了王君,就是混淆视线,陷害王君?”
红卯这话一说,京兆尹赶紧道:“是啊,此事这样草率盖棺定论,那若是冤枉了好人,岂不是让你兄弟泉下不安?”
张雄是听出来京兆尹向着沈北了,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红卯刚才一句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张雄想想沈北的态度,心里不由冒出个想法来,难道,这事儿真是有人杀了张昊之后故意嫁祸给沈北?
沈北道:“尸体在哪儿?”
京兆尹本就看着沈北的脸色呢,这会儿沈北一发话,他立刻道:“已经让仵作去查验了,传仵作。”
而后衙役就将仵作传了上来,那仵作赶忙参见了京兆尹,道:“小人已经查验过了,从身体僵硬度以及尸斑的覆盖程度,这人死的时辰该是今日寅时左右,死因是利器戳破了心脏,是一刀毙命的,看得出下手的人手法很是老练。”
张雄自己武艺高强,他看到张昊尸体的时候,以及查验过了,除了不知道这死亡的时辰,其他与这位仵作说的倒是不差。
去现场勘查的衙役道:“小人去查看过事发后的屋子情况,发现门房的锁都完好,不过在东面的墙壁上发现了脚印,推断此人应该是翻墙进入死者屋内,而后在其睡熟的时候,就桶了他一刀,死者应该当场没有死亡,自己从床上爬了下来,抓住了凶手,还被拖行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力竭,现场还留下几个血脚印,小人按照模样都画了下来,请大人过目。”
京兆尹看了一圈,这都是一般操作罢了,往往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杀人的不是王君本人,总也不能证明不是王君买凶杀人。
而且这事儿坏就坏在,其实不少人知道,这张昊与平西王君,还真不是好无纠葛的。
先前异星的事儿百姓知道的不多,可这张昊当这皇帝的面说出来,在场的大人都知道的,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也两说。
但之后,平西王君被带进宫是很多人都看到的。
由先前推断,这张昊显然是大大得罪过平西王君,虽然看之后皇上的反应,也知道张昊此人是沽名钓誉,但平西王君会不会怀恨在心,在对方落魄之后报复他,还真不好说。
京兆尹看了几遍那个脚印,心里很清楚,这事儿左右得找到凶手是谁,背后是谁主使的,眼下是甭管是谁了,他也不想知道,总之,要快点儿把这事儿了了。
京兆尹心里有了想法,刚想开口,沈北问:“除了血脚印,墙角边,还有其他脚印吗?”
京兆尹那话就咽下去了,给了那衙役一个眼神。
衙役道:“有的,死者家墙下来是个花圃,正有凶手的脚印。”
沈北道:“我想去看看。”
京兆尹眼睛都直起来了:“这……”
张雄看着沈北:“你想耍什么花招?”
沈北道:“既然是翻墙的,留下了脚印,便能判断此人鞋长,推测身高,以及体重,还有走路姿势。”
沈北这话说出来,别说旁边的青柳与红卯了,连京兆尹与衙役跟仵作都有些惊讶,不由问:“这要怎么判断?”
沈北挑眉,正在这时候,外头有人喊了一声:“平西王到!”
所有人一瞬间看向门口。
外头那些堵着的人都让开了。
此事事关平西王君,那平西王过来老实说不意外,可还是意外了,毕竟这种事情,总得避嫌啊。
私下见也就得了,怎么还上公堂了?
京兆尹额头瞬间见了汗,这见着沈北他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何况平西王居然这都过来了。
他这椅子是真的坐不住了,赶忙站起来,就要拜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