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张昊的宅邸,张昊已故的爹原是钦天监正,可这家宅却不是高门大院,这宅子就是个普通的宅子,也不算大,这墙也不算特别高,一个成年人要翻墙进去,确实容易。
萧长平与沈北站在一起,青柳红卯在他们之后,而后才是京兆尹,张雄看着京兆尹那个样子颇不屑,但一进了院子,他眸中掩饰不住的伤感。
他与张昊这对兄弟,南辕北辙的很,他小时候被父亲逼着学那些个什么看天算数,他天生就不喜欢这些,与父亲大吵一架之后就出去了,学了武。
而他这个弟弟,则跟着父亲学了那些他看不懂的玩意儿,之后还子承父业去了钦天监,父亲死了之后,他来的本来就不多,张昊这人,又老实,又执拗,他本想着弟弟在钦天监混不出个头也好,安安稳稳的,没银子也没事儿。
左右他有银子,到时候留着给张昊讨个夫郎,让他过个清静日子,便也足够了。
没想到,这次回来,看到的却是张昊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他万万没想到,他没看着张昊讨夫郎,也没见他留个孩子,他就这么死了。
先前他得罪了平西王君的事儿他略有耳闻,如今看他临死之前还写了平西王君这四个字,他立刻觉得此事就是平西王君干的。
视线透过京兆尹看到沈北身上,可这人,却坦荡的很。
要说他先前有一点儿遮遮掩掩,他只怕就算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当时也就把人杀了。
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张雄居然想相信他,看看他能不能真找出那个凶手来。
他眯着眼睛,死盯着沈北,就在这时候,萧长平脚步一顿,一手揽住沈北的腰。
沈北默默回头看他一眼。
萧长平梗着脖子,愣是没放手,撇过头牙关咬着。
这张雄那视线一直盯着,但凡萧长平略微偏过头去都能感觉到,直盯得他心里冒火。
可沈北居然仿佛没什么?
他让人这么看着都觉得没什么吗?那人眼珠子都要贴他身上了!
这么一想,他揽着沈北腰身的手,便更紧一些。
沈北正走着,冷不防让他这么一勒,顿时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倒了。
萧长平眼疾手快,赶紧给人扶住了。
沈北呼出一口气去,逮着萧长平的手给他掰开了。
萧长平看着被掰开的手,简直愣在当场。
红卯干咳一声:“王爷……”
萧长平脸瞬间黑了:“跟上!”
后头跟着的京兆尹还有衙役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
这也确实有点儿没眼看这个,这王爷扒着王君就算了,这平白的让张雄这么盯着一会儿,王爷都不许,这态度也太明显了,人家张雄盯着王君,是盯着杀人凶手啊,又不是看上你家王君了……
当然,这话在场的是没一个敢说的。
到了现场,这张昊的尸体自然是让人收殓了,地上好大一块儿血迹,也有衙役先前说的血脚印。
沈北看着那脚印,缓缓走到花圃边上,这两天虽然没有下雨,但是看得出来,这花圃里,大抵是有人经常浇水的,泥土很湿润。
因此人踩上去,脚印很明显。
沈北看了一眼那一片倒下的花,在看看,地上的脚印,有些泥脚印也十分明显,他蹲下,用手丈量一番,后头京兆尹等人都看着他动作。
沈北看完了,站起来,对着后头的人道:“你们谁单脚在上头踩个脚印,看看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