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金钰的阿么,金家的大郎君,他看着湘君回来,笑着迎上去:“我们正说着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这都午时了,到了先前说好的飞花令的时辰了。”
说着仿佛十分诧异的看了一眼沈北:“平西王君?”
他自然是见过沈北的,毕竟,金家与将军府素来交好,否则金钰也不能跟着沈将军学武,只不过,沈北当了王君之后,他倒真没见过。
如今看着,沈北虽然穿着并非华丽,可人站着,气质是掩饰不住的。
从前金郎君只觉得沈北空有一身漂亮皮囊,这人也就是普通,如今再看着,竟是大不一样了。
金郎君道:“真是好久不见了。”
沈北这身体的记忆里,确实有这位金郎君,金钰在将军府的时候,这位金郎君,时不时也会过来,金郎君来,主要也不是与沈郎君说话的,他与沈郎君不过点头之交,但是与沈老太君却是有亲的。
当初也是这层关系,金钰才能道将军府跟着沈北他爹沈将军学武的。
沈北冲着金郎君颔首。
如今他是王君,自然是不用行晚辈礼了。
金郎君看着沈北笑笑,也不问沈北怎么这个时间来的,只道:“王君来的时辰真是巧了,我们正要飞花令,人多热闹,听闻王君琴艺高超,正好,我们这儿展示一番才艺,让我们也听一听那能让皇上君后都赞扬的琴声呢。”
他话说到这儿,几乎与先前湘君说的别无二致。
竹柳都不由心里嘀咕,这金郎君是什么心思?与湘君窜通好的?
湘君符合一声:“我方才来的路上便这么说过了,想必王君不会吝啬让我们听到王君的琴声的吧?”
本来,这私下宴会,飞花令,给人弹奏一曲,无伤大雅,但这几次三番提起,又是当着众人的面,还颇有逼迫的意思,简直仿佛将沈北当做是供人玩乐的乐伶一样。
竹柳都听出意思来了,这在场的,或多或少都听出来了,一时间,气氛又诡谲了起来。
金郎君看似热情的道:“来来来,王君这边坐,放着琴呢。”
沈北看了那琴一眼道:“非是我不想弹奏,不过不巧,我前几日伤了手,大夫不让用力,这弹琴,我今日怕是不成了。”
金郎君从善如流:“原来如此,那倒也没事儿,不过今日咱们可是私下宴会,这拒绝了,本不是大事,但按着飞花令的规矩,这答不上来,或者做不上来的事儿,可是要罚酒的。”
他说着旁边已经有侍从端了一盏酒上来。
金郎君道:“这是果酒,不会醉人,说是罚人,也不过意思一下,都是闹着玩儿的,王君饮了,咱们一道玩儿飞花令便是。”
前有让沈北弹琴,这沈北不弹,他还有二手准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沈北罚酒。
他这话说的好规矩,又说是私下宴会,又说是飞花令的规矩,罚酒不是什么大事,看着好像也没什么,但这逼得若有若无的,着实让人不舒服的很。
偏偏先前沈北已经拒绝了弹琴,这会儿若是再拒绝饮酒,那金郎君说到这份上,沈北若不答应,未免让人感觉沈北小气了,所以这杯酒,沈北除非是现在主动走过去把琴给弹上,否则他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所有人盯着沈北,就看他面前这杯酒,他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旁边竹柳也是心急如焚。
原本就算是丢脸,他倒不必心急,只是沈北这体质与旁人略有不同,常人饮酒,那即便是喝醉了,也不过就是喝醉了,可是沈北那体质,他一饮酒,反应极大。
竹柳服侍沈北的时间长,自然记得,有一回沈北不过是饮了那么一小杯,整个人便起了红疹子,后来看了大夫才知道,沈北那体质,压根就不能喝,看那杯子里好大一杯,这一杯下去,王君哪儿还能有什么好啊!
竹柳自然知道沈北眼下的局面骑虎难下,他正要开口替沈北拒绝,就在这时候,沈北开了口。
他道:“既然是飞花令的规矩,那该是对不上花令,才要罚酒,再说,如今也还没有开始呢,我便与这些公子一样,在此飞花令好了,等到时候对不上来,我再饮这一杯也不迟。”
竹柳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那金郎君听见这一句笑道:“王君说的其实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们这飞花令与旁的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