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平从小打到,面临生死的情况都不算少数,可他有紧张,有忐忑,但是与看到沈北当时人事不知的样子相比,那些,却都不是害怕。
他只要回想着当时沈北的样子,便会下意识想要看到沈北。
如今在府上陪着沈北,与其说是陪着沈北,看着他养身体,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有些不敢让沈北离开他的视线。
他在外头,总是不专心,倒不如知道沈北就在房里,他在外头,心里,还安稳些。
萧长平想,我大抵是病了。
他想着,眸色淡淡的看着沈北。
沈北面对过萧长平许多眼神,先前萧长平十分炙热的眼神,他也看在眼里,当时他尚且能应对自如,可如今,萧长平的视线这样淡淡的,他蓦地蹙了眉,竟是回避了萧长平的视线。
而后道:“敢问王爷,我这身子,御医可有透露,什么时候能下床,我在房中待得烦了。”
萧长平听着,冲着外头喊了一声:“竹柳!”
竹柳就在外头候着,听着萧长平这一句,赶忙进来了,他看着萧长平询问:“王爷有何吩咐?”
萧长平道:“你去取个大氅过来。”
竹柳立刻就去。
不一会儿就将大氅拿了来,萧长平将那大氅抖开,披在沈北身上,而后道:“本王抱着你出去,你小心别吹了风,想去哪儿?”
沈北看萧长平那样子,他是在屋子里待得烦了,索性道:“既然如此,就去见见阿么吧,他想必着急的很。”
萧长平这么抱着他去,想必他阿么心里头高兴。
结果,武徽是高兴的,他看着沈北让萧长平抱着过来,这几天的疑惑终于消散了,可这心思,也往不得了的地方偏过去了。
他看着萧长平将沈北放下的时候,顺道拢了拢沈北的大氅,不由问:“北儿这是得了风寒吗?”
沈北道:“扭伤了脚,不方便走动,所以才许久没出门,就怕阿么不放心,所以不让你过来瞧来着,如今我自个儿有些在房里待不住了,所以让王爷带着我出来了。”
武徽有些心疼:“好端端的,怎么就扭伤了脚。”
沈北道:“不说这个了,还是来说说县主府的事儿吧,前些日子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已经有些眉目,等这县主府建成,到时候阿么与东哥儿便要过去,毕竟这样才名正言顺,只是不在王府,阿么要小心,只怕将军府的人找上来不说,武家的人还要去拜访,我的意思,阿么能避就避,眼下不必理会他们,阿么在将军府管了这许久的中馈,手下是有些人的,眼下在城东,我给阿么留两个铺子,到时候阿么过去自个儿当掌柜,自个儿手里有银子,平日才不用看人脸色。”
武徽知道沈北打算的好,只是心疼:“你自个儿伤着脚了,怎么这心思还用的不停,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我在外头活不下去吗?你放心吧,阿么如今就是要好好活的,自然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沈北看他果然豁达许多,显然先前心头死志去了之后,心思活泛了不少,也是好事。
多的他也不说,之后尽听着武徽对他多有嘱咐,还有沈东看着他那坐着好似不能动的样子也颇为担心,父子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萧长平在旁边偶尔搭上一句,倒也算和谐,等差不多了,萧长平又将沈北给抱出去。
结果正在这抱出去的时候,正遇上红卯,领着三位大人过来。
那三位大人看着萧长平抱着沈北:“……”
一个个目瞪口呆。
不过好歹都是混迹官场的人,这场面上的人,那恢复能力都极快,当下只做没看到似得给萧长平行了礼。
红卯这几日看着已经麻木了,见怪不怪了,这会儿瞧着萧长平抱着沈北走来走去的,他居然还挺淡定的,心想着只怕是王君瞧着天气好,要出来走走吧?
萧长平看着那三位大人道:“本王眼下放不开手,几位大人不介意王君一同入书房议事吧?”
沈北听着,他这人,倒真不怕尴尬。
毕竟,他向来信奉的就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三位大人还能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