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卯是最清楚王爷对王君究竟做到什么地步的人,也是将王爷的感情看得最明白的人,毕竟,从萧长平对沈北动心思的时候,他便看在眼里,之后看着萧长平一步一步对沈北越陷越深,这场景也是历历在目。
他心里早有意识,这王君今后便是真正的王府的主子,只怕王爷还要将王君排在自己前头。
结果今日一大早,王爷一出来,遇到这位潮音公子,两人竟然说上了话,还一道用了早膳。
红卯这会儿只要想着一会儿王君起来之后看到王爷与别人用膳之后会有什么表情,他心里就发憷。
想什么来什么,红卯想着沈北,自然下意识去看楼梯口,结果正看到沈北从楼梯口下来,一时间,他吓得差点儿没跳起来。
好歹这时候够忠心,他立刻小声提醒自家主子:“主子,郎君下来了。”
在外头,自然不能王爷王君相称,他这样,也是提醒对面那位潮音公子,王爷与王君是正儿八经的夫夫。
萧长平方才与潮音说话,说也奇怪,分明是第二次见面,相处着,倒是自在极了,只是这样对面对坐着,这身心便十分舒适。
回头看着沈北下来,他立刻站起来:“阿北,你起来了。”
沈北走到那桌前坐下。
萧长平已经让红卯替沈北添了碗筷。
沈北却看着面前一道葱油饼挑了眉。
萧长平知道他:“知道你不爱吃葱,这不是给你的,这南瓜粥是你的。”
他说着,将一盅南瓜粥放在沈北面前。
与平时一同与沈北用早膳的时候倒没什么不同的,只不过,餐桌上,多了一道沈北不爱吃的葱油饼而已。
沈北吃饭的时候没有与萧长平说话的习惯,不过眼下萧长平吃的差不多了,若是先前,便是瞧着沈北吃,好似怎么也看不腻烦似得。
今日大抵是那位潮音公子在,两人随意说话。
“方才你说家中无人,要去京城投靠亲戚?”
“是的,我家本不富裕,前些日子,我爹也没了,他留下遗言说我在京城还有个叔叔,留下了信物之后,便让我上京寻亲,我身无分文,便沿途在客栈中唱曲儿以换些盘缠,只是没想到居然遇到昨日那种事情,真是多谢您昨日救我了。”
“举手之劳,不必多礼。”
潮音道:“虽然于您是举手之劳,于我而言,确实免于我受辱的大事,道一声谢,已经是轻的,还请恩公告知姓名,日后,必定结草衔环。”
萧长平听着挑眉,倒不说自己姓名,只道:“你既然要上京,路途遥远,只身一人,只怕不妥。”
潮音道:“日后小心着一些也就是了。”
萧长平看他貌美,又孤身一人,回头看沈北:“阿北,不如让他与我们一同回京吧。”
此话一出,红卯与竹柳二人对视一眼,心说只怕要不好。
谁能想到这半路上出这么个幺蛾子,王爷怎么一瞬间好像是变了个人似得,从前便是如昨日这般管了这闲事,可这潮音与他没有半分关系,哪儿会管人家上京不上京的问题?
而且这话居然来问王君?
红卯只感觉越发尴尬。
竹柳一心护主,先前便心疼上沈北了,这会儿听着萧长平这一句,沈北没有开口,他先开口了:“主子爷何必拿这事儿来问我们主子。”
萧长平一愣。
沈北倒是勾了勾嘴唇:“竹柳说的是,这收不收留这位公子,那是你做主,倒也不用刻意来问我,还是,你若是打算纳这位公子入府?若是这样,毕竟我也是府上大郎君,是该问一问我的。”
萧长平素日里听着沈北怼他的话听的多了,哪回不是沈北说的再刻薄,回头还是他自己哄着?
只因为他知道沈北就是这么个脾气,但是眼下不知怎么的,听着沈北那话,心头便涌起一股子气来,他当下就皱了眉:“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询问一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