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卯说完便也告了辞。
他这厢走了,竹柳这厢便进来了,他方才在外头,自然听到红卯所说的,老实说,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对王君情深义厚的王爷突然就转了性。
尤其,那潮音若是来者不善便罢了,看着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要身份没身份,论容貌,沈北姿容绝色,那潮音,顶多占了新鲜二字。
但美人常有,这别具一格的美人难寻,王爷若是放着王君这样的,反倒去看上潮音那种花瓶似得美人,那真是瞎了眼了。
竹柳道:“王君觉得红卯说的可有道理?”
沈北倒有些好笑:“我看你先前对着萧长平尚且言语激烈的很,只当你这会儿是极不待见他的,怎么这会儿又觉得红卯说的有道理了?”
竹柳先前确实在萧长平面前也不收敛,这气都摆在明面上,可嘴巴上说的厉害,心里总归是不太愿意相信萧长平真的就在一夜之间移情别恋的。
竹柳嘟嘟嘴:“奴才,奴才只是觉得,这潮音若是当真倾国倾城,看了就让人如痴如狂,似个山精妖怪似得能勾魂夺魄,那王爷被他迷了心智,奴才也没有旁的话,可这潮音要说好看,也就那么回事儿,王君本就是美人,而且若论别的,那玩意儿怎么能与您想必?是个人将他与王君放在一出,都能比出个优劣来,王爷又不是傻子,哪儿会因为这么一个玩意儿,就弃了王君?”
沈北道:“你怎不知,他是看腻了我,想玩儿个新鲜的?”
竹柳眨巴两下眼睛,又听得沈北道:“当知世人皆爱喜新厌旧。”
竹柳不知怎么,无语了一阵,小声道:“奴才只是觉得,若说喜新厌旧,王君或许比王爷,更像那个会喜新厌旧的人。”
沈北挑眉看着竹柳,仿佛十分诧异:“是吗?”
竹柳对着沈北向来实诚,他道:“不说别的,端看王爷这些日子对王君如何,怎么看着也是个长情之人,而王君……奴才先前以为王君对感情之事是一往而深,之后死心了,对王爷也不假辞色,奴才伺候王君至今,也没听见王君对王爷说什么贴心话,倒是王爷对王君,说了不少。”
沈北轻笑一声:“听你这意思,你觉得,他很好?”
竹柳道:“眼下瞧着是不好,可先前,奴才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王爷待王君不好的。”
沈北听了默不作声,半晌才道:“你去让红卯暗中搜一搜那潮音随身携带的东西吧,昨日王爷突然昏睡,也是在见了那潮音之后。”
竹柳听着眼睛一亮:“奴才这就去。”
红卯毕竟是暗中查的,但是他手下人不算少,虽说瞒着主子有些困难,可眼下萧长平着实好像也没有特地怎么样,红卯便暗中下了手,底下奉命去查的一个个也小心,但毕竟这暗查的事儿不往主子面前捅出去,主子只怕是也不知道,因此做的还算顺利。
这潮音自个儿说父母双亡,父亲临死前让他去京城投靠叔叔,潮音这样的容貌,还会唱曲儿,该不会是个籍籍无名之人,退一万步,就说他是个籍籍无名之人,那查一查这官府备录在册的关于人口登记的册子,搜一搜刚刚死人的名单,也能窥得其中一二了。
若说一般身份平常的人,略微查一下,便能知道对方身家。
可潮音一查之下,竟然也没有什么信息。
这没信息,才是最可疑的地方,红卯便继续让人查,又从竹柳那儿得了消息,这一查,便从上路开始查了三天有余,这天夜里,红卯便打算去探一探这潮音的卧房。
别人去,他甚至还不放心。
红卯跟着萧长平,自然也是有武功的人,大晚上扒人家卧室的门,虽然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行为,但也别无选择。
红卯刻意熬过了子时,心想着这个时辰,人定然是睡熟了,而后他便偷偷到了潮音的房门口。
哪儿知道里头竟然有点儿声响。
这个时辰了,居然还有声响?而且是说话的声音,这个时间,潮音房中还有人?
红卯当然清楚,不是萧长平,那是谁?
红卯小心凑在门口,静静听着。
心静下来之后,里头那声音便明显了一些。
只听得潮音果然是在与什么人说话,他道:“你吃的这么多,赶明我就没有新鲜的人肉喂你了。”
红卯听了大惊失色,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一下子眼睛都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