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的厉害。
沈北都有些被恶心到了,萧长平临走前,虽然言语间也有些肉麻,可没有到这种地步,沈北便是殉葬,与假死脱身,也不过差了一个名分罢了,何至于他这样仿佛性格突变似得?
沈北没有在这上头细想,倒不是架不住萧长平几次三番询问,而是真就不想再被这恶心语气给折腾了。
索性开口道:“在去边关之前,我便已经命人暗中藏在苏来回西疆的那群人里头了,目的自然是为了打探消息,我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一次,也不会莽撞的说打就打。”
萧长平道:“若说放入暗哨刺探军情,我也派了手下前往,只是这军情自然难探的很,得到什么消息,自然会尽快送到边关的,你的人,若是在你出发之前才入的西疆,只怕查不出什么军情,但你定然不会做无用功,所以你不是派人去查军情的。”
若说从前,萧长平喜爱揣测他的行事喜好,沈北倒不意外萧长平能猜到这一点,但如今,他与萧长平的相处时间,在萧长平看来,应该还十分短。
两个人的在一起,基本建立在外事促成的情况下,萧长平当初能答应他的假死计,已然是因为他看得出皇帝真的动了杀心,而这个假死计,虽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至少,化明为暗,不是个坏的主意。
在沈北看来,如今的萧长平,许久不见,倒是对他,变得更为了解了。
沈北却没有问出什么,直接道:“是,不是派人查军情,我命人去查的,是西疆朝中局势分布。”
萧长平瞬间懂了:“你这是,要以西疆内部之人牵制战局发展?”
他说出的一瞬间又蓦地蹙眉:“此事很难,若真牵扯到国家存亡,便是再唯利是图的人,也会犹豫。”
沈北道:“他们怎么知道,这一战,西疆一定会亡?”
萧长平愣了。
是啊,他们怎么知道,西疆一定会亡?
西疆已经也华国对峙这么许多年了,骚扰边关也无数次了,仗着地理位置,华国换了数代皇帝了,没有人能真的拿西疆怎么样,就算战事有输有赢,可他们又怎么能想到,一个登基了不到两年的皇帝,敢在这种时候,下一个这么大的豪赌,去灭一个西疆?
理所当然,他们自然不会觉得,西疆能被灭。
萧长平看着沈北,突然嗤笑一声:“论拿捏人心,这世上怕是少有人及得上你,那你如今这样,显然是对西疆朝中局势已经了解,不,你是已经让你在西疆的内应有所动作了是吗?”
这拿捏人心不算什么好话,也不像是称赞,但沈北当做没听见。
他道:“西疆的朝政局势甚至没有华国那么复杂,总共也就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苏来为首的苏党,这一批人,深受西疆王信赖,但行事也算利落,但另外一派,则是以西疆王太君为首的皇党,这位皇太君可不得了,西疆王年幼时便把持朝政,后来虽说因苏来的缘故,被迫还了政权,可这被逼还的政权,自然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西疆本不是铁桶一块,如今,我不过在这时候,添把火。”
萧长平明白了:“你一路打着苏来的旗号行来,在透露给皇党,自然,他们要抓住苏来这个时候,还与华国商人有往来的把柄,说不准,还能扣上里通敌国的罪名。”
沈将军,可不就是被扣上这个罪名才死的吗?
但还有疑问:“出发前,你说了,只需两日?”
沈北道:“确实只需要两日,因为,今晚,会有一个皇党的老将,收到消息,苏来叛国,与他有关的将士,都要经过排查,才能够继续守城。”
他看看天色:“眼下那消息,应该已经到对方手上了。”
萧长平道:“所以你这一番过来,只是为了表明,你与苏来有联系,而方才收了你一箱子珠宝的人,自然到时候便是最好的证人,能够证明,有个华国商人,确实拿着苏来的信物,说要去见他。”
沈北道:“这是个屎盆子,当然有人看出是假的,这么大的把柄,但是架不住,有人想要将这个屎盆子扣实,毕竟,是洗不掉的臭味儿。”
萧长平心里倒松了口气:“若是这样,依照你的计划,此行,已经结束了你的任务,之后你只怕是要分散众人,而后再寻时机出去。”
沈北道:“自然是这样,所以你说,有什么危险?”
萧长平倒是自己先前想的多了,诚如沈北所说,若不是早做了万全准备,他也不会来这一趟。
若不是这易容之术会方便,又没有其他人能保证顺利做好此事,只怕沈北都不会来这一趟。
萧长平笑起来:“是我信不过你了,此事结束之后,连带着我先前欺瞒你之罪责,你想什么罚,就怎么罚,我绝无怨言。”
沈北看着萧长平面上笑容,道:“夜了,你走吧,免得绿如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