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从办公室走出的, 是陈重麟。

他已经将衣冠都整理好，连领结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看不出任何褶皱的痕迹。

只除了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

冰冷的瞳孔之中, 带着餍足的气息。

就像是饱餐一顿的猛兽。

男人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门外久站着的少年。

苏念那总是浅笑的梨涡已经不见了, 精致的容貌上, 带着一种嫉妒和阴暗的神色。

这么久的时间……你刚刚碰杜医师了吗？

碰了哪里？

偏偏他自己像是不知道似的。

原本清澈无害像玻璃珠似的眼瞳里, 夹杂着几分恶意。

“收敛一下你的样子……”

陈重麟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神色讽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杜林有着怎样的心思。”

“软包子的伪装……藏的太好了, 有的时候可能连你自己都骗了过去。”

“我在耶鲁医学院的时候兼修过几年的心理学, 劝你一句话。”

“压抑太久, 小心把本我的人格也直接吞噬了。”

苏念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话就像是根针，带着硬生生的刺。

让他面色不断变化，一下子又露出了怯生生的模样。

像是才从茫然不安的梦境之中惊醒。

对……不行，不能露出那一面……会吓到杜医师的。

一个心声直直地钻出来。

小天使苏念咬着自己的嘴唇，垂下了眼睛。

强行收回了那刀子似的眼神。

警告完让这讨人厌的废物离开后，转角处，陈重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抽着烟，面容模糊在层层雾霭中。

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头，眯起了眼瞳。

拉扯着领带的手微微一顿。

“你……听见了？院长。”

秦端云缓缓抬头。

神情冷的就像是井口边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冰面的浮冰。

“陈重麟……你姓陈，也对，这个姓氏，那么年轻就有这样出色的医术和人脉资源，我早就应该想到什么。”

“你跟那小崽子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