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上有一张彩色的图。
这不是郁宁第一次见到了,在做小弓|弩的时候,他就在天书上看到过那人画过的图。
可这是他第一次在天书的图上看到自己。
正是他刚才伸着手要抱抱的样子,没有一点偏差的出现在天书上。
只不过不是他一个人,他在天书上被抱住了。
被一个很高很高,穿着黑色奇怪衣服的人,弯腰抱住了。
郁宁看不清那人的脸,因为“他”自己正好挡住了,只能看到那个人黑色的发丝中泛着一丝银灰。
抱住他的手很长,遒劲苍白,一只手覆住他大半个单薄的脊背。
他被稳稳地抱着,像是那天晚上他梦里被从雪地上抱起来一样。
郁宁一直呆呆地看着,直到天书消失。
他啊了一声,慢一步地说:“晚安。”
郁宁拿起桌上的草笼子,走到床边,笑着摸了摸,挂到床顶上。
他平躺在床上,看草笼中飞来飞去的小萤火虫。
一只小小的萤火虫,仗着身子小,寻到一处开口,从里面飞了出来。
郁宁忽然笑了。
那些担忧的,困扰的,纠结的东西,在他的世界里变得很小很小,和萤火虫一样,小小地笼子里欢快地飞出去了。
另一边,机器人管家直白地指出,“游戏比平日提前十分钟关了,崽崽还没跟我说晚安。”
席廷不理他,它还没眼色地继续问:“为什么?”
然后又问:“下次发抱崽崽的合成照片时,能把我加上吗?”
“我有资格,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我是陪伴崽崽最久的人,从白天到夜里,每一天。”
“如此深情,如此爱他。”
席廷断了机器人的电。
十分钟后,机器人自动收集能量醒来,乖巧地站在墙角。
席廷闭了会眼,醒酒汤在他身体里开始发挥效果,他掀开眼皮,里面细碎的醉意似散非散。
声音还微哑,“回放那女孩坠马时的视频。”
机器人明白了对主人对它话少做事快的要求,立即从他脑袋里调出视频。
再一次看向这段视频,见到崽崽的神情,它难以自制地又为崽崽冒生命危险发声,“崽崽好惨,听到小丫头说他害死母妃,一时接受不了攥紧了马缰,都是小女孩的错,崽崽却要为她的恶语受罚。”
连机器人都这么说。
席廷敲了下键盘,视频回到女孩跟郁宁对话那里,敛眉看小马上郁宁的神情。
小女孩尖锐声音很是聒噪,句句像刀子戳在小孩心上,小孩脸上出现一种放空的茫然。
他似是恐惧或难受极了,无意识地拉紧马缰。
席廷又减速回放拉马缰这里。
略一勾眼,唇角一个混着酒意,懒懒散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