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为秦书,和白妃差不多大的年纪,看起来却苍老很多。
正如书信上所说,他曾差点被打死,即便治好了,身上也留下痕迹。
脸上有一道可怖伤痕,腿被打折,成了个跛子,走路一瘸一拐。
眼神麻木又阴沉。
听说他曾经也是个鲜衣怒马的风流少年。
郁宁打量了他一瞬,开门见山,“白云月跟你成亲过是吗?”
“是。”
“你知道她现在是皇妃吗?”
秦书眼里立即涌出无限的恨意,额角青筋暴起,用力锤了一下桌子。
那一下之后,汹涌的恨意最终归于无望的深海。
看来他已经知道杀了他的家人,毁了他的人生的,就是白妃。
郁宁问:“你想报仇吗?”
秦书猛地看向他。
郁宁又问:“你愿意犯险吗?”
三皇子挑眉看向郁宁。
少年侧脸沉静柔软,声音也好听,话却是冷冰冰的。
这险可不是一般的险。
郁宁能有条不紊地问出这些话,三皇子不觉得奇怪,只是他没想到郁宁能如此平静,毫无犹豫地问一个人愿不愿意赴一场生死之约。
他想,可能他的小神仙也有一层冷漠的底色在。
秦书激动扶着椅子半起身凑近,常年弯腰打扫,他脊背都弯曲了,仰头看向郁宁:“只要能把她拉下来。”
他想到以前富足健康的生活,想到宠他的父母家人,想到这十几年痛苦,眼神疯狂偏执,“就算让我死我也愿意!”
郁宁说:“好。”
三皇子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要是泄露了今天见过我们的事,我就送你去做白妃的太监。”
郁宁:“……”
秦书的脸也扭曲了一瞬。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世上大概再也没有比这更惨的事了。
内库机构庞大,皇宫中的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大一部分在宫外,落座在东市后街第三排,威武的大门后是内库庞大的办公和储藏区。
初冬风寒,散值后,内库大小官员立即坐上轿子回家,也有相约去喝酒暖身的。
原来的白总管,现在的白副总管,即便官降一级,因白妃现在荣宠无双,他在内库依然过得很滋润,完全不比总管差。
这一散值就有一群官员围上来,讨好地笑着,请他赏脸去喝酒。
“不了不了,我给白妃娘娘带点血燕,今晚就在宫里留宿了。”
他在宫里的内库一直有住处。
其他人一听,又是一阵恭维,说得白副总管满脸笑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