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白雨曼。
白雨曼身上的气味也是这样的,像雪,像冬日的空气,又冷冽又清新。
怎么又想到他了呢?
温肴摇摇头,努力驱散脑海里的白雨曼,正好这时“叮”的一声,电梯也到了。
没有任何收获,他回家的步伐都很沉重。
这是什么?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公寓门上的锁——那把锁无论是颜色还是式样都很之前不一样,非常新。
房东换锁了!
他颤抖着手掏出钥匙,试着去开——果然,根本连插都插不进去,更别提开锁了!
为什么要换锁啊?自己不是说了会交房租的吗?
温肴赶紧去拿手机,想给房东打电话,然而,他摸遍了全身,竟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脑袋里“轰”的一声,他第一个反应是,在地铁上被人偷了!
不会的,不会的,应该是掉地上了,或者刚刚在苏池小区门口蹲着的时候掉在那里了。
他头皮发麻,强忍着惊慌一路找回去。
可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刚刚怎么回来的,走的哪条人行道……那些记忆好像突然蒸发了似的。
他再次坐地铁去苏池家小区门口,可是那里并没有手机,问了保安亭的保安,对方凶神恶煞地说:
“去去去,什么手机?你别来胡搅蛮缠碰瓷,再闹我报警了!”
温肴被他一把推出去,跌倒在门口,小区门口来来往往、衣着光鲜的人都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
他仿佛听见有人说:
“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温肴啊?就是穿女装那个……该不会在咱们小区就有他的金主吧?”
“快快快,快拍下来——”
温肴像只被人围观奚落的小狗,感受到众人眼神中的恶意,爬起来转身就跑。
寒冷的空气灌进喉咙,喉咙厚重得像塞了一块铅,他的眼睛又酸涩起来了。
明明都已经重生过一次了,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可是为什么过得比前世还糟糕?
真的是自己不配吗?
自己又丑又蠢,有娘生没娘养,所以就不配得到喜欢,也不配有钱,甚至不配活着吗?
那为什么又要让自己重生呢?
被车撞的时候,就那么死了就好了,毕竟痛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啊。
*
没有地方可以去了,还剩下几百块钱也都在手机里,他浑身上下只剩一张五十和几个硬币了。
温肴想起来小时候自己离家出走的时候,后来也只剩这些了。
只是那时候还小,没有亲人没有家也没有钱,还可以去孤儿院,现在长大了,没有再去孤儿院的道理了。
原来成年人这么难,没有家没有亲人也没有钱的时候,连孤儿院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