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不得已的,真的,肴肴,妈妈是不得已的……”
温肴听了就来气,不由斥道:“我还没认你,你别在那一口一个妈妈的,恶心!”
何芳一怔,随即眼圈也红了。
“你怎么说话呢!”一旁的傅天似乎看不惯他这么说他妈妈,眼睛瞪着温肴,“你说谁恶心呢!”
“天天!”何芳拉住了他,又对温肴说,“对不起,是我……是我太着急了。”
温肴没说话,把头扭开了。
何芳见状,缓缓说道:“当年……当年你爸爸车祸去世,本来你舅舅叫我回娘家去,说我年纪还轻,叫我改嫁……可我知道你爷爷肯定不会答应的,你爷爷本来就蛮不讲理,你爸爸在的时候,还能说说他,可是你爸爸不在了,谁能说得了他?到时候说不定不仅改嫁不了,他还会打死我……更何况……”
她说到这里,看向了对面的温肴,神情慈爱:
“那时候你还那么小,我改嫁了,你就有后爸了,要是我生了孩子,谁知道你后爸会怎么对你呢?我就想,为了你,我也得做定这个寡妇了……”
温肴听到这里,已经不自觉地看向了她,细细探究着她的表情,他不知道何芳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后让她抛下自己离家出走?
“可是,没过多久,我就觉察到了不对劲……”何芳说着,红着眼睛看向温肴,声音也有些哽咽,“我发现你爷爷有时候进我们的卧室,都不敲门。”
温肴愣住了。
“还在晚上的时候,喝得醉醺醺的,趁你睡着了过来跟我说话,我很害怕,每次他进来,我就把你弄醒……有你在,到底没出什么事……”
“可是后来,他变本加厉,不仅偷看我洗澡,还趁着喝醉了摸我……”何芳说到这里,已经没脸去看自己儿子的目光了,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身体都在发抖,好似回忆这段日子,令她现在都害怕和心有余悸。
她顿了一会儿,继续边哭边说:“我不敢声张,他那么凶,又要打人,我要是说了,你,婆婆,和我可能都逃不过一顿打……如果传到外面去,别人只会说我不要脸,这种丑事,传开了,婆婆要气死,更何况还有你,你以后怎么做人……”
说到这里,她捂着脸,小声地啜泣起来。
温肴只觉头皮发麻,天旋地转。
打死他,也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正常人,怎么能想到一个人能禽兽到这种地步,对寡妇下手,更何况寡妇还是自己的儿媳?
他没有去质疑何芳说的真实性,因为直觉告诉他,他爷爷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他也终于明白,他爷爷对他这个孙子到底哪来那么大的恶意,原来这个老畜生把魔爪伸向了何芳,而他成了阻碍他得逞的障碍……也许对这个老畜生来说,自己与他的血缘关系根本就不算什么,满足他自己的兽1欲才是最要紧的……
白雨曼察觉到温肴僵直了身体,浑身发冷,目光发直,他忙将他抱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他,仿佛这样能传递给他温暖:
“肴肴,肴肴……”
他低低呼唤他,感觉这可怕的真相像是一只面目狰狞的野兽,要将温肴幼小而单纯的心灵撕扯、吞噬。
温肴终于在他怀里回过神来,红着眼圈,问何芳:
“后来呢?”
后来走了,为什么不把自己也带走?
何芳此时也已渐渐平静下来,只是眼里仍含着泪,她看着温肴,嘶哑着喉咙说:
“我知道,我要是留在这里,无论如何都逃不开这个畜生的控制,我就打算悄悄远走高飞,我本来想带上你,可是你爸爸已经走了,我要是和你一起走了,你奶奶怎么办?更何况,你那时还那么小,我带着你,怎么走?要是半夜把你爷爷吵醒了,我们不仅走不成,还会被他打死的……”
“我就想,我先走,等过两年,你爷爷死了,或者等你稍微懂事了,我再回来找你,可谁知,谁知道我在广市打了两年工,想回来找你的时候,托人问家里你的情况,才听说你丢了……他们都说你被拐子拐走了……”
何芳像是想起了伤心事,眼泪再次簌簌地掉下来:
“我想找你,可人海茫茫,去哪里找你?我当时都想到了自杀,我想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死了丈夫,又被畜生公公欺负,好不容易逃出来,儿子还丢了……我那时天天想夜夜想,想你被拐去后怎么样了……有时候路边看到个小乞丐,都能哭一天……”
“后来,后来就遇上了天天他爸爸,他安慰我,说你长得可爱,说不定拐子拐去了,卖给其他家里养去了,我心里才好受很多,天天祈祷你那养父母好好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