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是江行之折回来低头俯首,便只能是一个藏在影子里的谋士,再做不回那个谈笑自若的江长史了。
“这……”白石岩在这提示下,才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忍不住问:“江行之还是对景臣封王不死心?他们到底什么关系?你呢?就这么轻轻放过江行之了?”
“什么关系,不知道,你去问景臣。景臣在两个老头子面前与我结盟,江行之也该知难而退,”柳重明收拾好文书,示意他一起出门:“我不是想轻轻放过,只是……只是有些敬佩江行之,能为了一个人,抛弃所有。”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转向梧桐树下的人。
“其实,也有些羡慕景臣。”
送走了白石岩,柳重明才折返回来,过来靠着树根坐下。
“在看什么?”他顺着曲沉舟的目光向上看,梧桐树上的叶子已经从骨朵里挤出来,小小的,泛着新绿。
“再过一个月,就要开花了。”
柳重明记得梧桐的花期,两年前差不多的时候,曲沉舟被送到别院,曾拢着一朵梧桐,在他的书房门口安然睡着。
就是从那个时候,他着了魔。
“我让绣房做些好的香囊,等花开了,趁着新鲜摘下来晒干,”他来了些兴致:“给姑姑他们也送几个。”
曲沉舟将下巴垫在手背上,默默听他说完,忽然问道:“我的八宝玲珑盒呢?”
柳重明又气又笑。
当初知道曲沉舟主动去会江方二人时,他就算再暴怒,也能想到必然会有什么线索留给自己。
而那个被曲沉舟视若珍宝、东藏西藏的八宝玲珑盒,就那么明晃晃地放在枕头边。
盒子里躺着几张纸,条理清晰列着的,都是为他精心布设的一步一步。
让他气不起来,恨不起来,满心只有担忧和想念。
“给你放在柜子里了,还没来得及去找么?”他好笑地问:“怎么?生怕我不还你?因为那个看着很贵?”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