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统领多虑了,”于公公的微笑仿佛画在脸上,万年不变:“前些日子,白将军曾在城中缉拿乱匪,听说江司辰也遭遇匪徒受了伤,咱家担心廖统领,不过随口问一声罢了。”
廖广明听得出来,对方不过是在打发他,却不好反复追问,只能眼睁睁看着于公公转身离去。
清心居门上的棉帘已被撤去,屋里却还烧着银炭,既不憋闷,也暖得很。
虞帝斜倚在榻上,面前放着棋盘,黑白两子,自己跟自己下得惬意。
于德喜垂手在一旁站了许久,直到虞帝将一颗黑子弹入盒中,才递上一杯茶。
“皇上,廖统领说,昨日亥时后,一直在家里歇着,没有出门。”
“一直在家么?”虞帝懒声问。
“是。”于德喜低头应,明白皇上的不满。
在家歇着,也就是说,没有府里之外的人能够证明,廖广明亥时之后真正去了哪里。
虞帝拨动茶梗,轻哼了一声:“这个廖广明……”
于德喜凝神屏气,半晌没有等到关于廖广明的下文,却只听问道:“潘赫呢?”
他汗如雨下,当即跪在阶下,若不是他信错了潘赫,如今也不会有人流失在外,虽然皇上没有厉声责怪,可每次提起这个话头,他都心惊胆战。
“起来吧,还有的是用,漏一个两个,就当是个引子了,早晚补回来就是,”虞帝眼皮也不抬,将茶碗递下来:“廖广明有没有说起来?”
于德喜仍不敢起身,低头应:“没有,想必是潘赫嘴咬得死。”
任谁都是怕死的,烂在肚子里的秘密是潘赫的保命底子,一旦说漏,以廖广明的手段,断不会让潘赫囫囵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