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石岩亲自拨冗清路,柳重明几人便算不得闲杂人等。
木门半掩着,里面的人知道他们今天要来,已经等在院里。
容九安仍是那样神色淡淡的,挑着灯笼,只说了一声“爹娘已经睡下,烦请安静一些”,便看向柳重明身边一人。
来这里之前,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柳清池夹着一卷书册站出来,向容九安拱手一礼:“容探花,多有指教。”
容探花文采斐然,一身傲骨,在晋西书院中受不少少年人的钦慕,柳清池便是其中之一。
容九安见对方此时还对自己礼数周全,明白了柳重明之前含糊提过的事,也还礼:“有劳三公子。”
他想得通透,并不抵触几人,便带着柳清池向后院去了。
前厅只剩下一脸冷漠的凌河,也不看曲沉舟,为柳重明斟茶:“世子坐,九安一会儿就能出来。”
态度疏离,像是不知道今夜的访客是冲着谁来的。
曲沉舟不用他请,自己拖了椅子,在柳重明下首坐下,指尖将空茶杯向前推,在凌河看过来时,轻轻一挑眉:“恩施玉露。”
凌河看一眼恍若未闻的柳重明,又看回姿态嚣张的曲沉舟,知道今晚不能糊弄过去,便忍了忍,重提茶壶,斟上茶。
“没有,白毫银针。”
曲沉舟看也不看,端起来将茶水泼在地上。
凌河知道,就算自己再避让,挑刺的找到头上,也总会被逼到无路可退。
“世子爷教得好啊,”他冷笑一声:“纵容下奴在我家中放肆,别怪我打狗不看主人。”
柳重明端着茶杯笑,平时曲沉舟都逮着他一个人气,如今第一次见小狐狸对别人露出爪牙,居然还十分赏心悦目。
他忽然很想看看,曾经的曲沉舟是怎样的骄横跋扈。
“对啊,”他对凌河笑道:“是我惯的,他在家里对我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