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明微微侧目,笑了一下——沉舟,这两个字居然这么自然地从凌河口中出来。
小狐狸在笼络人上,果然是一把好手。
像凌河这样傲气的人,最瞧不起的便是绣花枕头,而最招架不住的,便是做事利落,在真本事上压过自己一头的人。
恰好小狐狸两样都占全了,漂亮的先抑后扬,凌河审视的目光从沟壑一路爬到云端,如今岂止是赞许,说一句敬畏也不为过。
“潘赫对婴儿的哭声反应激烈,我以前审过不少这样的案子,他这是心中有鬼,手上有人命案,而这人命案里被害的,就是婴孩和女子。”
“接下来便是这双生子。”
“照着刚刚的想法,潘赫杀死过的婴孩,便是双生子,也许连带着孕妇也一并杀人灭口。”
柳重明将那两张纸并排放在面前,平静如常。
其实即使没有凌河的说明,他心中也渐渐有个大概的轮廓。
都是鲜血绘成的。
若是从前陡然听到这些,饶是他自诩少年稳重,恐怕也免不了心头震撼。
可自从认识了死而复生的曲沉舟之后,一张张假相被揭开,那些道貌岸然下,都是茹毛饮血的野蛮。
在父亲对着他说起母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和如今的去向时,他已经足够冷静得不动声色。
姐姐说得对,他是所有人倚赖攀附的脊骨,他该支撑起所有人的努力。
“然后就是罪生子,”柳重明向对面示意一下:“沉舟知道的更详细,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