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明快走几步,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双手覆在潘赫的手背上:“潘公公,今日可感觉精神好些?”
这七八天来,潘赫第一次对柳重明的话有了反应,不住地点头,倒更像在哆嗦。
“公公别怕,”柳重明手中用了些力气:“这里是我的别院,廖广明胆子再大,也不敢闯到我这里抢人。”
潘赫紧绷的双肩放松下去,努力要发出什么动静。
“公公的情况,我已经跟于公公如实说过了,”柳重明轻轻叹一声:“于公公知道你的好,只苦于皇上震怒,不好开口请求,才托我代劳,可惜廖广明防得紧,让公公受苦了。”
廖广明的名字一出口,被攥在他手中的手指猛地一抽动。
“公公莫怕。廖广明如今缠上别的事,已经起身前往洛城,大概还有四五天才能回来。”
“公公且在我这里好好养伤,眼睛和喉咙虽然治不好,身体却是无恙。赶着廖广明回京前,我悄悄派人送公公出城。”
“我在南郊有处简陋的庄子,地生热泉,正好给公公将养身体。公公以后便在那里住下,一切吃穿随侍,都不必操心。还望公公不要嫌弃。”
潘赫的手抖了一阵子,又停了下来,十指紧紧绞在一起,比刚在这里清醒时还要紧张,似乎在纠结着什么。
柳重明轻拍着潘赫的手背,眼睛却看着站在床头的曲沉舟,见对方轻轻偏了偏头,才说道:“公公歇着吧,我明天再来。”
潘赫的手指突然收紧,死死抓住他的手,没让他起身。
“公公还有事?”柳重明明知故问。
他知道,潘赫当然会有事。
刚刚他已经明晃晃地告诉了,廖广明再过几天就要回来,若是在那时之前还没能送潘赫出城,之后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