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路上,只能听到白石岩的拐杖点在回廊上的声音,安静得令人窒息。
卧室里闷热逼人,十几个炭盆沿着墙摆了一圈,将诺大空间的寒气驱赶得无影无踪。
转过围屏,床上堆了一团被褥,下面的人被盖住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凌乱的乌发四处散开。
一双纤细的手被扯出被子外,锁在带着铁指套的手枷中,连屈一屈手指都无法做到。
手枷被牵着连去床架上,那人仅露出被褥的面容便被手臂的阴影挡住。
脚上缠绕的纱带沿着腿盘旋向上,没入被中,纱带上隐隐血迹斑驳,左脚脚踝上也扣了拇指粗细的铁链。
粗短的铁链直连到床尾的铁环,锁着那人只在几尺的距离里屈伸左腿。
柳重明沉默地用目光示意,没有从白石岩眼中看到一丝震惊,安静得不知在想什么。
“石岩,”他看着火光将那一团的影子映得起伏不定,轻声开口:“是我有眼无珠,信错了人,害你几乎丧命,也……差点害了所有人。”
白石岩撑着拐杖,目光落在那被褥上,一动不动,安静得令人忐忑,与从前咋咋呼呼的好友判若两人。
只有胸膛在剧烈起伏,像是一腔岩浆烈火就要喷薄而出。
“石岩,你恨他怨他,我都知道。”柳重明眼中湿热,忍了半晌才将酸涩压下,缓缓开口:“你要打他杀他,也是应该。但是……”
他愧恨交加,夹在两人中间,心如刀绞,不敢多看好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