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药喂过去,他看着曲沉舟仰头咽下,无力地仰躺在臂弯里,忍不住鼻子酸楚。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脆弱如美玉,也坚忍如磐石,原来真的有人,可以为了信念不惜一切。
“沉舟,”他轻声说话,怕惊碎了眼前的人:“这药多少能帮你撑点力气,大哥一会儿没法跟你出去,你自己多留心,从角门出去,一直往南走,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跟景臣遇到。”
曲沉舟又嗯一声,拥着被子吃力地坐起来:“大哥,帮我拿件衣服。”
白石岩不敢细看他,从一旁的柜子里选了件还算厚实些的夹棉衣裤过来,脱不下他的手枷,又怕耽搁时间,只能几剑斩开脚镣,而后背过身去。
身后铁器叮叮当当碰撞着,将衣衫的窸窣都盖过去。
白石岩提着一颗心听着,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的多愁善感在这里上不得台面一样。
不过片刻,曲沉舟从他身边慢慢走过,外袍穿不上,便只用手勉强拢着。
“劳烦大哥送我出门。”
白石岩一手撑着拐,一手小心地去扶,怕刚刚人昏迷着没有听到,解释着。
“我已经把他支开,他院子里的人能听话不拦着我,但是看你走了,肯定会马上去告诉他。”
“你走的时候尽量快一点,在遇到景臣之前,不要再让他追上。”
“你放心,我来的时候注意四周了,只要……”
他犹豫一下,还是把那个名字说出口:“只要重明不说,不会有外人知道。”
曲沉舟对这两个字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从房门出来时,靠在门框上歇了口气。
门外的管事自然惊诧莫名,却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