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他的心就被人掏走了。
“你听说了么?”有人也过来靠着船舷,递给他一杯酒:“喝点暖暖,今年冬天真冷。”
“是好冷……”
他将酒接过去,是喜欢的梨花白,只闻一闻味道就醉得鼻子酸楚。
那人又把他留下了,独自去了他触摸不到的地方,将他们一起生活两年的地方留给他。
是好冷。
昨晚他仍然蜷缩在那人的被褥里,洗也没舍得洗,可时间久了,连仅存的一点味道也开始消散。
那么寒心的地方,沉舟被锁在那么令人寒心的地方,被他夜夜凌|辱。
曾许诺过的洞房花烛,被他变成了刺穿沉舟的毒箭。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听说什么?”他抿了一口,茫然反问。
“沉舟……”白石岩看他的神色,小心地说出这个名字。
“说我跟他势同水火,若是有一方一朝失势,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是么?”
白石岩不知该接什么话。
见过柳重明在自己面前崩溃痛哭的模样,本以为那已经是重明疯狂的顶峰,可之后他才发现,有把看不见的软刀子已在重明的血肉里生了根,再不可能拔除。
别院那扇门,隔开的是两个不同的柳重明,泾渭分明,那愈发冷静坚强的壳子里遮掩的是歇斯底里。
在那团被褥里找到重明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若是没人聊一聊沉舟,重明怕是下一刻就要碎成一地残渣。
他不说话,柳重明便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