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宫中的时间久到已经不会天真了,早就明白,任何一个人的生死去留,都有可能引起意料之外的风波。
酉时已过,人还没有出现,他倒也不着急,左右都是常在宫里走动,对方想好了,自然回来找他。
还没等他离开,月洞门外便有脚步和说笑声一起传来。
他听得出最前面那人的声音,那边正是他要回去的路,必然不可能躲开来人,便老实在莲池边站住。
来的人不光有他等的薄言,还有皇后和瑜妃,看薄言有些尴尬的目光,差不多能猜到,不过是在半路上不巧遇到而已。
“见过皇后娘娘,见过瑜妃娘娘,”他微微躬身,又拱手一礼:“薄统领。”
他今非昔比,皇后对他这样浅浅一礼也挑不出什么,却始终耿耿于怀。
本来有了皇上的态度,她争也犯不着专给自己找气受,可偏偏儿子不争气。
等她得到消息的时候,慕景昭已经趁着曲沉舟去府中卜卦的机会,殷勤地把自己的贴身腰佩送了人。
这种信物哪是可以随便给人的?又哪是可以随便就收下的?
她怒气冲冲地直奔御书房告了一状,却没想到曲沉舟回宫之后,已经把腰佩与花草笺一起呈了上去。
虞帝一脸平静地听她发了顿脾气,居然让人把曲沉舟和慕景昭都叫来。
“景昭也大了,自己的东西,让他自己做主吧。”
有了皇上这句话,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更是壮了胆,又把那块腰佩当面送给了曲沉舟。
在那一瞬间,她忽然察觉到了自己的衰老和无力,却眼看着曾经可以掌控在手中的东西如沙子般流走。
曲沉舟不过是一面照妖镜而已,许多的事,也许她早就控制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