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明借着冲撞的力气,为他挣开腕上的束缚,将人合身抱着,两人又向前扑了一丈有余。
“走!”
曲沉舟片刻也不敢耽搁,一滚起身,手向后一拉,却觉得有股力量在将柳重明往后拽。
“别回头!”柳重明咬牙喝了一声,回身一剑,扯起他,脚不沾地地向山下一路狂奔。
没向前跑多远,只听身后咋然一声响,如平地惊雷,已经暗下的天色被四散的火花点亮一片。
可刚刚那一幕太过惊悚,谁也不敢停下脚,一直连滚带爬到山脚下,才回头看看已经距离最近的树有段距离,筋疲力尽地扑在地上。
柳重明仰面躺在地上,喘得厉害,觉得胸口火烧火燎地疼,用手压了半晌,惊魂未定地喃喃一句。
“妈的,糟了……”
的确是糟了。
他们遇到了最麻烦的情况。
丁乐康死了,死得比他们预计的早很多,而且刚刚那颗炸开的信令,恐怕就是那棵吃人树在丁乐康身上抖落,又无意间打亮的。
哪怕抛开那两个莫名其妙的怪人和杀了丁乐康的吃人树,那烟花也是点燃暗斗的火星——在成松岭外暗中跟着保护丁乐康和他的人都会看得清清楚楚。
这火星会一路燎到十里开外的定陵丘,两方的人马将在夜色之下追逐厮杀,拦截与被拦截,互为猎人,互为猎物。
而他和曲沉舟两人被困在这人迹罕至的山岭里,只凭手里这两把剑,要听天由命地走过的这十多里路,更别说这么远的路也并非一马平川。
不期而遇的,也许是伙伴,也许是敌人。
更糟糕的是,这不是上山来时的路,别说找到守着的人和马匹,面前是看不到尽头的山林,连回去的路都要重新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