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木枯荣皆随根本,眼见着主根已成焦炭,贯穿在他伤口中的树干也萎缩下去,抽出来时勉强可以忍耐。
直到身上最后一处伤口被绑紧,身后的人才转到身前坐下。
面前的光被挡了大半,他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微微低着头。
“柳重明,你为什么不跑!”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是死是活,不要你管!
柳重明从下面探头,跟他面对面,看着他红透的眼眶。
“沉舟,猜猜我知道……”
他向一旁转过脸。
柳重明顺着目光跟过去,蹲在面前:“猜猜我知道了什么?”
他向另一边侧过脸。
这次柳重明索性拈着他的下颌,将他的脸转过来,向前探身,欢喜地在耳边吐出几个字。
“摄元透骨钉。”
曲沉舟腾地弹起来,又跌坐在地,面如土色。
柳重明与他面对面蹲着,对视片刻,忽然大笑起来,笑得不能自抑,像是恨不能要在地上打滚似的,那一头卷炸起来的头发跟着双肩一起笑得发抖,看得曲沉舟瞠目结舌。
“柳重明!你疯了!”
“不不,我没疯!”柳重明抓着他的手,借机放肆似的:“沉舟,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你快打我两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曲沉舟的手扬起来,终究还是没落下,被人抓着捂在脸上。
“沉舟,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柳重明侧过脸,嘴唇蹭在他的手心:“我真的好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