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皮实些,曲沉舟身上的伤有五六处,又没有药,走到午后,便再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被他背着。
所幸在日头下山前,找到了从前守林人废弃的屋子,勉强有个栖身之地。
曲沉舟像是疲倦到了极点,被他揽在臂弯里勉强喂着吃了几口,就歪倒着睡过去,他却始终辗转难眠。
丁乐康的烟花信令那么醒目,不可能不被人传出去,无论定陵丘那边怎样严防死守,也无法堵得住所有人。
如果来的是自己人还好,如果来的是慕景延的人,他们恐怕很难逃出生天。
再加上那阴木点燃时的大火和浓烟,但凡有眼睛的,都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来找了。
可沉舟的情况并不好,他们没有什么时间耽搁。
虽然还挂着夏天的尾巴,山里的夜风仍是有些难捱,他又将人抱得更紧些,手指触到了曲沉舟怀里的那块木精。
虽然讨论了这东西是不是“转机”的可能,他总是心里不怎么踏实。
他在大江南北经营的铺子不知多少,如果只是区区的“水火不侵”,搞块模样奇特的石头不就行了?简单得多。
何至于搭上他们,跑这么远,担惊受怕不说,万一走不出去,怕是要连命都搭在这里。
他能想到的,曲沉舟必然也能想到,彼此不说破,不过是能感同身受地明白对方的焦灼而已。
也许曲沉舟让他来定陵丘的本意,是为了当年大哥的事,也许他拉小狐狸同行的打算,是将人拉出宫中如今也许已经发生的巨变漩涡。
可谁也没料到,事情会阴差阳错地,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那卦言仍然是不变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