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记忆太过可怖,他不敢忘,可平日里也不敢回想,听柳重明这样问题,才打着颤地回忆。
“我当时在井里,回音很大,他们的话也不多,大部分的话听起来模模糊糊。但是有几句话,可能当时太过于意外,那个人多说了几句。”
像是有所预感一样,柳重明按着狂跳的心,听到知味学着“那个人”的口气,疾声厉色说道:“确定是他?给我追上去!一个不留!”
这口气与慕景延往日的轻言细语全然不同,可他就是那么确定,这个说话的人就是怀王,而话里提到的“他”,只能是自己的兄长。
“好……好……”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这几年一点点的抽丝剥茧中,他已经完全有足够的冷静去面对任何现实。
“谢谢,相信我,”他安慰知味的话,也是对自己的鼓励:“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前途坎坷,道阻且长。
柳重明差人送走知味,甚至无暇伤感,如今京中还平静些,他和慕景延在京城之外的暗处打得火热。
他分身乏术,而慕景延有盐铁转运使的官银挪用,若是时间拖得再长些,对他没有一点好处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靠着沉舟对知味的布置,将宋家与慕景延彻底割裂开。
可不等他将案头的卷册看上几页,有人像是全然不知道着别院里的规矩似的,从垂花门处一路狂奔,甚至在门口连一声通报也没有,就一阵风地直冲进来。
“世子!大事不好!”
这是别院里多年的佘管家,能慌成这样,已经让柳重明心中蓦地一紧。
待他一扫那张纸上的消息,整个人如坠冰窟—即使董成玉是死于怀王的错误判断,可慕景延到底还是将怀疑的目光盯到了沉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