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安心住下——这里曾是他的地狱,如今却成了庇护之所。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门外,徐子文喝了一声:“曲沉舟,出来!”
牢门的铁链被拉扯得哗啦作响,不等他翻身坐起来,已有狱卒进来,在左右两边将他提起。
徐子文上下打量几眼,一摆头:“走吧。”
狱卒手脚麻利地为他除去手镣,将双手反缚在身后,又在眼前蒙上黑布,夹着前行。
谁也没有说话,狭窄的甬道里只有脚镣曳地的叮当声。
不知拐了几个弯,也不知走到哪里,过了大约一盏茶工夫才站住脚,黑布下的眼睛忽然察觉到一丝光亮,连呼吸也通畅许多,像是到了开阔地。
有人在膝弯处踢了一脚,还不等他察觉到膝盖处传来的疼痛,面前不远处便有声音向他笑着招呼。
“曲司天,真是稀客。”
隔了几天,终于在这阴森之地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曲沉舟竟有些忍不住鼻尖一酸,勉强平息片刻才回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与世子相见。”
柳重明哂笑:“所以说呢,世事如棋局局新,曲司天知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来的?”
“我想世子该是抓错了人,”曲沉舟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又被人按在肩上,只能咬牙辩驳:“我与唐家并无来往,只是去为周太傅送行,也没有密谋什么。”
“有没有来往,有没有密谋,可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有水声在前方响起,像是有人抄一把水,专门给他听。
曲沉舟心头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