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回头看,他便忙转身跪倒在地:“皇……皇上……您怎么醒了?”
虞帝轻咳几声,拢着披风,柔声问道:“去哪里了,让朕好找。”
于德喜的心狂跳起来。
和对食一样,虽然食髓是阉人们心知肚明的好事,可阉人生根,哪怕只是想一想,便是大逆不道心有邪念的大罪。
“皇上……”他屏住呼吸,小心答道:“老奴不敢污了皇上耳,还请皇上责罚。”
这话的言下之意便是去出恭了。
就算他们再留神少吃少喝,可人有三急,哪能没有需求。
“罢了,算什么大事,”虞帝轻笑一声:“回去吧,这半冷不暖的。”
于德喜终于松了一口气,忙爬起来,几步上前,就要去搀扶虞帝的手。
可这一扶却是落空。
他眼看着虞帝退了一步,忽然从一旁侍卫腰间拔出腰刀,雪亮的,整个视线里都是雪亮的。
为什么?
于德喜耳中嗡嗡作响,胸口闷得厉害,像是有血从口鼻中汩汩涌出。
他看到胸前扩开的血痕,看到跌跪在砖石上的膝盖,而后整个世界歪倒下去,只留下贴着脸颊的地面。
怀里的瓷瓶滚在地上,碎裂开来,与口中的血混在一起,打湿了脸颊。
他听到这个世界最后赐予他的声音。
“朕身边容不下不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