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臣现在并无把握,所幸曲司天的眼瞳并未受伤,臣等只能群策群力,瞧着曲司天的情况,随时调整方子,姑且一试。”
“什么姑且一试!”虞帝勃然大怒,厉声呵斥:“朕只有他这么一个!不许他有闪失!没有什么一试!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的眼睛治好!听到没有!”
见太医吓得噤声屏气,薄言轻声问道:“皇上,要不要请从前的秦太医回来,也许还能有所……”
虞帝仿佛被火燎到似的,不等他说完便产生打断。
“不用!”
薄言不再说话,凝神屏气地陪着站了许久,见虞帝的脸色越来越灰败,浑浊的咳嗽一声接一声,止不住似的,忙将人小心翼翼地送回寝宫。
再次退出门时,他长长叹一口气——曲司天这一次的伤结结实实踩在了皇上的死穴上,但凡跟世子沾边一点的都避之如蛇蝎。
而且,即使皇上自己不承认,他们这些旁观人也能看得出来,皇上的精神寄托几乎都放在了曲司天身上。
一荣俱荣,可惜皇上之前怎么就看不透呢?非要等曲司天伤成这个样子。
薄言向台阶下看去,一队巡卫正绕过角门向南而去,他忍不住想起从前站在这里看着同样风景的那个人。
回心院那里的血已经被擦干净,干净得仿佛这个世上从来没有存在过那样一个人。
于德喜死到临头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哪道禁忌。而另一边得了消息的怀王爷,恐怕也无法完全想明白其中的盘根错节。
薄言只想想便心有余悸,在这样一个局里,就算换做是他也全无活路。
不光曲沉舟,连柳重明也远比他想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