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薄言低着头,停了片刻才答道:“说是……东边和北边的千子塔,都倒了。东边是有贼匪作乱,躲进塔内,结果……”
虞帝枯槁的手猛地捏住他的肩,一张脸毫无血色的惨白。
若不是手上传来的力道虚弱,薄言倒宁愿相信面前是个诈尸起来的死人。
“你说……什么?”
肩上的指甲尖锐地越掐越紧,他低着头不动,仍回答:“皇上,东边和北边的千子塔,都倒了。”
还不等虞帝来得及提气说些什么,便听到身后的宫人惊叫一声:“世子出来了!”
卧房本就空间有限,沾了火油的被褥连带着燎着床幔,只这么短短一段时间,火焰已经从门窗喷出来。
柳重明早将濡湿的外袍脱下,勉强在前面开出一条道,带着一身的火扑出门槛,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又有宫人手忙脚乱地洒水,才喘着粗气站起身。
“皇上,臣……”他双膝跪下,将手中的东西托起:“臣去的晚了,恕臣无能……”
在明晃晃的火光映照下,任谁都看得清,那本该流光溢彩的木精彻底失去光华,仿佛只是一块砖瓦雕刻而成。
虞帝颤颤地接过来,喉中的呼吸仿佛是有人在卖力推拉着风箱一样。
即使曲沉舟没对他说,他也能想到木精沾不得火,更别说曲沉舟还曾经特别叮嘱过。
“不……不行了吗?”他平生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在这么多人面前泪如雨下:“重明,这东西你也经手过……有没有什么法子?”
柳重明惭愧低头:“臣……”
虞帝不想听到多余的话,忽然一脚踢在他身上:“去!去把曲沉舟给我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