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小本本,写了一张纸条,递过去。
字迹歪歪扭扭的,错别字到是少了很多,锦无端看思年递来的纸条说崽子们可以吃简单的辅食了,也很高兴,抱着思年道:“下个星期的中秋节,我们一起过。”
思年眸子一亮,搂着锦无端的腰啊一声,开心的有点不相信。
真的吗?你忙完了?可以一起过中秋节?
锦无端点头,埋首在思年的脖颈里道:“不止中秋节,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一起过。”
帝都十月,锦无端以代理家主的权利,开了锦家祠堂的门,召开全族大会。
不是年节,不是祭祀,更没有犯了错要公开批斗的人,开族会……这是要干什么?
管家不解,分部十八家新上任的家长们,不止不解,还惶恐的很。
他们先扪心自问一遍自己最近犯事没?在彼此看看,用眼神询问对方犯事没?最后在确定大家都很安分守己后,齐齐的看向锦无端。
主位上的人五官精致风流,眉眼间尽是张扬和不羁,看着风情万种迷人的很,可对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时,你会发现,他多情含笑的目光下,全是冷皑皑夹着刀剑的光,一不留神,就能将你碎尸万段。
正和反,明和暗,一个人就算人格分裂,也就三张面孔了,但锦无端不是。
他见人做人,见鬼做鬼,一人千面,究竟哪一个真的是他?或许就连枕边人思年,也不太清楚吧。
祠堂内鸦雀无声,分部一位只有六岁的小家长喏喏的道:“我……我想上厕所……”
锦无端正喝着茶,闻言一笑道:“去吧。”
他自重生后,尤其是有了崽子后,性子就渐渐趋于平和,在没有被冒犯到的前提下,很随意。
“三爷,我们这是要干什么?”管家瞅着空,问了一句。
锦无端笑笑,修长遒劲的手指很随意的搁在山河纹路的扶手上,等那上厕所的小家长回来,终于开口道:“今天让大家来这里,是有几件事想说。”
众人屏气凝神,细细听着。
“家里最近一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原因和经过就不多说了,现在这种结果或许不是你们想要的,但也确实是壮士断腕,最好的。”
锦无端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桌上,右手拇指上的扳指莹莹发亮,他勾唇浅笑,声音低沉悦耳:“这次的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我也知道,有些人,心里怕是不这么想。
对于那些心怀怨怼的人,我虽然有心包容,可是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想着怕不是得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分部在坐的家长们,最小的只有六岁,最大的也才十六,他们或许听不懂锦无端话里的深意,但斩草除根这四个字,可是听的真真的。
这位爷六亲不认,能对连锦帝都要给三分薄面的长辈们痛下杀手,那处理起他们这些毛头小子,更是不在话下。
大家都惊慌失措的起身,齐齐的对着主位上的人行了只有祭祀时才行的大礼,小心的表了态,希望锦无端能手下留情,最起码给个活命的机会。
到此,管家以为锦无端是来耍威风的,心里摇头笑了一下,下一秒,就听他突然说要将锦时然和锦瑟统统赶出锦家,移出族谱。
管家懵了,众人也都傻了。
之前就算锦帝要杖杀了锦时然,事后更是将他扫地出门,但也绝对是没动过要将自己的儿子,从族谱里除名这个念头。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名门望族来说,最注重的就是家族的传承和祖辈的荣誉了。
将锦时然和锦瑟从家族里除名,不是折了他们的前程和富贵,是彻底的断了他们的根,是让他们死了之后,都没有魂归的地方。
所以锦无端……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哥哥和妹妹,下这么狠的心?
管家已经顾不上场合了,也顾不上问为什么了,他有点激动的扯住锦无端的袖子,面色又是惊慌,又是生气,抖着唇道:“三爷,您在胡说什么?”
锦无端起身,并没有在意管家的质问,不容置疑的拍板道:“锦时然冥顽不灵,锦瑟助纣为虐,现在我以代理家主的身份,将他们除名,往后,这二人在不得踏入锦家半步,也在和锦家,没有任何瓜葛。”
锦无端摔了锦时然和锦瑟的生辰牌,用朱笔,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将兄妹二人从族谱上彻底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