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伸手将头上的兜帽摘下,四男一女皆是中年人的打扮,只是其中一男子须发有些花白,看上去苍老一些。
他一张口声音也是嘶哑非常:“年馆主的脸色比起之前差了许多,想来是动了肝火,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能惹得您如此恼怒。”
“宫长老果然眼明。”玉光苦笑一声,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道:“的确是出了一件叫我生气的事。”
“年馆主就不必再卖关子了,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其中那位女子说着冲他一笑,声音悦耳动听,“我们五人虽然现在不再管妙音楼事算是闲人,但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玉光点点头:“羽长老说得极是,那我便不再卖关子了。”
他看着面前这妙音楼的宫商角徵羽五位长老,突然站起来弯腰行了一记大礼道:“素问五位长老所奏清神灵乐,能够安抚人心绪,将深陷于心魔中人唤醒,还请五位长老助我,救玉光于水火之中。”
五位长老听见玉光两个字便是一愣,其中长了张马脸的角长老忍不住开口道:“年馆主怕是病糊涂了,玉光仙君已经仙去多年,如何还能被我们所救。”
“之前我等确实听闻年馆主寻找活死人之法,但妙音楼的确没有此起死回生的神仙术法。”宫长老撑着扶手站起,看着正咳嗽的“年青简”叹息一声,缓缓道:“倘若真需我们奏演一番清神灵乐,那也不是演奏给已经逝去的玉光仙君,应当是演奏给年馆长你才对。”
玉光见他们五人要走,骤然开口道:“玉光没有死,他就在屋里躺着,几位如若不信自可进屋一瞧。”
羽长老讥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满:“年馆长莫要闹了,玉光仙君逝去数年,若是他未死,他那师妹雪柳仙姑还能不知?”
玉光定定望着他们,轻声道:“几位应该知晓,我年青简从来不是会撒谎的人。”
宫长老见他如此坚定,皱眉看了另外四位师兄妹一眼,轻声道:“那便请年馆长带路吧。”
羽长老眉头皱起似是不愿,但眼见着四位师兄都跟着进去了,她站在原地停了停,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玉光带着他们绕过屏风,宫长老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玉光仙君”,他顿时一愣,上前伸手握住床上这位“玉光”的手腕,轻声道:“气脉紊乱,灵力溃散,的确是入了心魔的状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马脸角长老看着“年青简”问:“年馆长该不会是这些年一直将玉光仙君藏在这里吧?”
玉光咳嗽两声:“角长老在说什么?若是我将玉光一直藏在这里,我会让他变成这副模样吗?”
他苦笑一声缓缓道:“前些日子那场雷劫所在之地,是我与玉光初遇之地,我担心雷劫将那地方毁去,便前去探看,然后就在离雷劫不远的地方发现了玉光……”
床上的年青简心中满是恼怒却动弹不得,只能听见玉光站在那里,同妙音楼这五个老不死的一起胡言乱语。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估算着自己昏迷的时间。当初自己送出去的信应当已经到雪柳师妹手上了,还希望她不要怪自己在她身上留下信使的指路引,切记小心……
年青简躺在床上担忧非常,浑然不知在离他院子不远的地方,徐吉庆和易明夜已经带着薛妄柳的任务,正将他的小童堵住,开始了并不遮掩的套话行为。
小童仰头看着他们两个:“说了馆主很忙就是很忙,这个时候你们就别来问问题了,自己回去多看看书不就好了。”
“就是看不懂才来问。”徐吉庆一副沉浸在知识中无法自拔,得不到回答就要死的样子,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你这种炼气期小孩不懂。”
炼气期小童冷笑一声,指着徐吉庆身边的易明夜道:“他不是化神修士?你不如问他便是。”
徐吉庆想也不想就道:“拜托,他可是华寒宗那个没文化的雪山出来的,问他也是白问。”
易明夜深深看他一眼,忍辱负重道:“小时候姑姑过于宠溺,学问上知道的少,我确实不懂。”
小童叉着腰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你就等几天再来吧,这两天来了几位客人,馆主确实没工夫管你。”
徐吉庆将没眼色继续到底:“客人哪里有学知识重要。”
小童一噎,盯着他看了一会道:“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客人,但是应当比你的这个知识重要。”
易明夜皱眉:“年师叔好几日未曾来看我,就是被客人绊住了?”
面对玉光仙君名义上的徒弟,小童的态度要恭敬许多,他想了想冲着易明夜低声道:“前几日馆主有事出门一趟,今日才回来,眼下又来了客人,实在是脱不开身。馆主最是挂心仙君,等馆主忙完就会去看仙君的。”
易明夜点点头:“年师叔还是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最为重要。”
他笑了笑拉着徐吉庆转身要走,突然又停住回头,同小童对视的眼睛骤然一亮,轻声问:“不知是来了几位客人?”
小童一时神情变得恍惚,老实道:“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