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薛妄柳近在咫尺的脸,见他腰背挺得笔直不肯靠着自己,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慢慢松开了抱着他的手。
只是这一松开,薛妄柳反而靠近一些放软的身体靠在他的肩上。
你以为他要走的时候他偏偏靠近,你想让他过来他又要躲开,了了笑了一声,将原本松开的手又收紧,抱着薛妄柳拍了拍他的后背。
是安慰也是怜惜。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外面的月亮似乎被云雾遮住,房间里的月光淡了些许。
薛妄柳靠着了了,感觉自己披散在背后的头发被人轻轻用手指梳过,轻轻拉扯着头皮,麻麻的让人很舒服。
他闭着眼睛靠在了了身上,嗅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忍不住蹭了蹭却又觉得麻布僧衣粗糙,便道:“我给你定做也可以穿的。”
“明天就穿。”了了轻轻按着他的头皮,温声问:“头还晕吗?”
薛妄柳摇头:“不晕了。”
“师尊的头发很长。”了了突然开口道。
薛妄柳听见他的称呼一怔,手一下抓紧了他的衣襟,但很快又松开,故作镇定道:“原本你的头发也长,只是现在都不长了。”
了了笑了笑,修长的手指从薛妄柳的黑发中穿过,只道:“可能是师尊带着我的份一起长了。”
薛妄柳仰头看他,伸手摸了摸他在夜里也有些亮的脑袋,突然一笑道:“我给你定做了假发,你可以戴着。”
“阿弥陀佛,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事莫强求。”了了摸着他头发的手一顿,“但若是师尊喜欢,强求一下也不是不可。”
薛妄柳看着他的脸一眨不眨,许久才道:“你还是别叫我师尊了,叫旁人听见不像话。”
“讨你开心而已。”了了转头看了眼只有两个人的房间,“更何况这里也没有外人,只有你我。”
他见薛妄柳笑得开心,便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等到薛妄柳瞥他一眼,了了才开口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问什么?要是种什么花你就自己想。”
“为什么你一直以女子身份示人呢?”了了微微放松怀抱,看着薛妄柳的脸问:“是因为你修习了本应女子才能修炼的明月功吗?”
薛妄柳沉默一会,有些不满道:“知道还问。”
“你想恢复你的男子吗?”了了垂眼看他,“现在你已经是渡劫修士,不似从前顾虑太多。”
薛妄柳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只道:“有什么好恢复的,男子有什么好,女子又有什么不好?”
他看了了:“难道是你心里介意?”
“阿弥陀佛,有些话不可乱说。”了了无奈笑道:“何必如此揣测我,师尊莫要冤枉我。”
薛妄柳瘪了瘪嘴:“想你也不敢。”
外面院子里突然响了一声,房间里一瞬安静下来,了了垂眼看着薛妄柳用口型道:“是丁红起来了。”
接着房门就被鸟嘴叨了叨,轻轻被推开来。
丁红原本只想看看薛妄柳醒了没,结果一推开门就看见了了抱着薛妄柳坐在床边。
丁红:!!!
如果它有罪,老天爷会惩罚他,而不是让他看见光头和尚搞对象。
一瞬间丁红身上的毛全部炸开,它迈进房间的右腿又慢慢收回,轻轻关上门,当作他没有来过。
只是它关上门之后,又没忍住推开门低声道:“你们把门锁一下,谢谢。”
薛妄柳觉得好笑,但又推了推了了:“叫你锁门呢。”
了了笑着摇头,等到丁红关上门便真的抬手将门锁了起来。门闩落下一响,倒叫薛妄柳紧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