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凌煊本来就有些糊涂,听到就更糊涂了。

“那个,俞总监,任老师,我现在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任博司替他把被子盖好:“今天是2月29日,你现在在A市一家私人医院里,放心,这里隐秘性很好,不会有人知道你生病进医院了,你的其他同学也不知道。”

2月29日,也就是开院仪式的第二天了?

凌煊这才慢慢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他昨晚想找个地方给赵平平发信息问注射人工信息素的事情,结果遇到了方已鸣和付成梁,再然后遇到了韩世承,韩世承易感期发了,自己因为长期不注射人工信息素,然后昏倒了。

接着就是在这里,被公司高层知道了自己是个活不过35岁的重度腺体缺陷者,瞒着自己的病情和公司签了20年的经纪约。

凌煊想起合同上的违约金,眼神晦暗下来。

也难怪俞贺宁会半夜过来,隐瞒这样重大事由的艺人,自己应该是恒星娱乐成立以来的第一个。

“俞总监,我父母知道我进医院了吗?”

“不知道,节目组说你在晕倒之前不希望告诉父母,于是就通知了公司。”俞贺宁顿了顿,“我本来想着这么大的事情,应该告诉你的父母,后来医院这边来了消息,说你是因为长期未注射人工信息素导致的晕厥,问题不太大,所以也就遵照你的意思了。”

俞贺宁扬起放在柜子上的诊疗单副本:“来了我才知道,问题原来也不小,连你的经纪人都不知道。”

“俞总监!”

任博司喝断了他。

他站起来。

“出去聊聊。”

任博司和俞贺宁两人走出去。

凌煊叹了口气。

护工小声说:“你别担心,那位俞总监,也就是嘴上严厉点,昨晚他可着急你了,一直在问有没有办法治好你,大半夜还给自己认识的医生打电话。”

“是吗?”

凌煊勉强着活动脖子,然后又问:“昨晚只有我一个人被送过来吗?”

护工说:“来了两个人,还有一个也在这里,但是是在更高级的病房。”

凌煊问:“他怎么样?”

护工说:“那就不知道了,不过半夜他父母赶过来了,看起来没什么事。”

凌煊说:“那就好。”

他看了一眼门外,开始担心起自己那份有着天价赔偿金的经纪约。

就在病房的门外,俞贺宁和任博司两人正在进行一场并不愉快的对话。

任博司问:“是崔董让你过来处理凌煊的合约的?”

俞贺宁说:“崔董目前还不知道,这件小事他也没必要知道,我处理就行。”

“小事?”任博司有些怒了,“你觉得是小事,对,没错,七八位数的赔偿金,也不过就是你俞总监半年的分红而已,但你知道对凌煊而言是什么吗?是他的事业,他的将来,你应该知道,凌煊这样腺体重度发育不良的omega多么受歧视,公司和他解约,让他赔偿违约金,就是堵死了他在娱乐圈的路,更何况,他也赔不起这么多钱。”

俞贺宁问:“所以,你打算替他付这笔钱吗?”

任博司说:“如果你执意要这样做,我会为凌煊请最好的律师,如果他败诉了,钱我替他付。”

俞贺宁说:“任博司,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意气用事?合同是这么签的,凌煊主观上确实隐瞒了他的病情,他就是过错人,合约在这里,没有例外。”

任博司冷笑:“你的师兄付成梁是个利益至上的野心家,你比他更可怕,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权力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