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永宏看向赵平平和凌煊,眼泪蜿蜒着从浑浊的眼里流下来。
她是个心软的omega,纵使这个父亲无情无义,看到他如今宛如废人一般躺在床上,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赵平平打算过去看看父亲,姚纯却突然拦下她。
“没看到你爸见到你,都激动起来了吗?他这个病,是不能激动的。”
床上的赵永宏更激动了。
“女儿看父亲,天经地义。”凌煊一手搭着赵平平的肩膀,一手摁下姚纯举起的手,他瞥了一眼姚纯,“你不是医生,医生说了算。”
他不顾阻拦,陪着赵平平走到床边,赵平平弯下腰,叫了一声爸。
赵永宏安静了下来,脸上满是泪痕。
他抬起一根手指,在空中颤巍巍地划着什么,凌煊巧妙地挡住了姚纯的视线,握住了赵永宏的手指。
赵永宏看向凌煊,凌煊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赵永宏瞪大眼。
“外公,您欠我爸妈一句对不起,当然,我也欠您一句感谢,如果您有心,在心里对我爸妈说一句对不起,那我们就扯平了。”
凌煊说:“谢谢。”
赵永宏嘴唇嗫嚅着,在看到凌煊了然的眼神后,安详地闭上了眼。
下午五点,赵永宏带着缺憾和期待,离开了人世。
讣告很快就发了出去,赵平安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一次葬礼,所有和赵家生意沾边的名流都收到了邀请,葬礼隆重地就像是前些年海城的世纪婚礼。
这些天,凌煊推掉了工作,在家陪着赵平平。
“结束了,葬礼之后,我和他们家,就真的一点关系都没了。”
凌煊替母亲擦掉眼泪:“本来就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平平伤心地说;“是妈没用,你外公留下那么多遗产,也没给你争来一点,我们住的房子是你买的,琴行的商铺也是你买的,你外公这辈子挣来的家业,全要败在你舅舅手里了。”
凌煊说:“那倒是不一定。”
赵平平叹道;“你舅舅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舅妈外行,就更不用说了,他母亲聪明,那也是小聪明,做不了大事的,赵霁又是富养大的,怎么能有力挽狂澜的本事。”
连赵平平都看出来了赵家大厦将倾前的风雨飘摇,凌煊开始好奇葬礼上究竟会有哪些人来了。
比如付成梁会不会来?再比如,永宏的那几个大股东?
以及,韩世承?
凌煊已经很久没见到韩世承了,为了保险起见,这段时间里,凌煊也没有主动联系过韩母,不知道他还好不好,也不知道他还记得多少关于自己的事情。
凌煊希望他们都来,他需要和付成梁见一面,以及,他也想见一见韩世承。
他真的真的很想见韩世承,比他过去的任何时间都想。
葬礼那一天,凌煊和父母提前到了灵堂,赵永宏的葬礼并没有让他们插手,甚至在家属的署名上,没有他们的名字。
他们一家,就像是外室一样,默默地站在赵平安一家人身后的角落里。
赵平平几次要发火,都被凌煊拉住了。
“还没到时候。”他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