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从维德的胸口流出的血。
可维德怎么会流血?他怎么会受伤,怎么会流血?
路希安将手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被匕首刺穿的伤口已经愈合,皮肤下是自然跳动的心脏。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
就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
这个猜想荒谬至极,无端已极,尤其是在他看见维德的精神世界里,那片没有花朵的焦黑与荒芜后。
可他……
“要不要我再捅自己一刀,试一下?”路希安喃喃道。
如果此时有知情人在这里,准被他这句话搞得一趔趄……路希安看着那把还沾染着他的血的匕首,最终没有做这件事。
“你不是恨我么?”他想。
他的神情时而冷漠,时而大悲,时而喜悦,可最终……
他忍不住地、小心地笑了起来。
那张已经苍白而薄的面容在时隔一个月后终于又露出了笑容。那种笑容里带着不可置信,带着小心翼翼而隐秘的欣喜,带着得意,和一些微小的、奸滑的胜利感。
路希安扯了一块布下来,小心地擦干净了那把染满他的血的匕首。他跪坐在床上,擦得很仔细,直到它干干净净为止。
接着,他抱起它,用自己柔软的唇去亲吻它,将自己玫瑰般的嘴唇贴在那冰冷的刀面之上。他带着狡黠、开心与珍重,一次又一次。
……
城堡的管家斯宾塞步履匆匆,他的身后是侍从,他的目的地则是皇帝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尽是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