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安淋的声音脆弱的如同漂浮的蚕丝,“谢谢你。”
傅廷伫立在落地窗边,暗色的光影勾勒出他弧度完美的侧脸轮廓,与窗边静止的秋景图相融合。
“不必。”对方无比简短干脆的声音回答道。
“还是要谢谢你的。”安淋缓缓露出一个无比苍白的笑容,“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但是你却依然没有弃我于不顾。”
“就是想纯粹的说声谢谢。其实,您是个很好的人。”
“其实?”傅廷缓缓转身,波澜不惊地开口,“看来你以前对我的印象很不好。”
“没有。”安淋摇摇头,眼睫微垂,“只是有些惧怕您,所以不了解,也不敢了解。”
“那你现在也不见得就能了解。”男人将目光投向他毫无血色的面孔,“有时候,终其一辈子也不见得会透彻的了解一个人。”
“更或者,哪怕终其一生,也无法将石头捂热是一个道理。”他的语气无比淡然,却似乎又透露着些许微不可查的复杂情绪。
安淋苍白的手指无意识的绞着床单,犹豫了几秒,正要说什么,却听傅廷的手机响了。
傅廷掏出手机,平静的面色一瞬间有了轻微的变化。
是苏剜。
“你在哪。”
“有些事处理。”
傅廷缓缓将目光从病床上收了回去。
“你在医院吧?”
那边苏剜的声音似乎有些困倦。
傅廷瞄一眼雪白墙壁上的复古挂钟——一点半。
平常这时候,苏剜应该是在睡午觉的了。
他今天居然没睡午觉——很反常。
“傅柔和你在一起?”
看样子只能是傅柔到找他,并且说了些什么。
“我听见医院那个挂钟秒针转动的声音了哦。”
苏剜似乎是笑了笑,语气轻松,“我在医院的顶楼病房里呆的日子比谁都多,那个钟的声音挺熟悉的。”
事实上,在无数个被病痛折磨的漫漫长夜中,伴随着他的就只有机械而无趣的钟声。
有时候翻来覆去疼得睡不着的时候,便只能数着钟声熬日子。
那“滴答滴答”的机械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的沙漏。
傅廷沉默了几秒,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听那边传来熟悉的气愤女声,“哥,你他妈疯了?什么阿猫阿狗也往医院的顶级病房带……那个病房不是留给剜剜的吗?你不是说要封起来吗?你现在他妈把安淋带进去?!你脑子没事吧?”
“傅柔。”
男人沉稳的话语与傅柔激动而稍显尖锐的质问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孩子不要这样说话,很没有礼貌。”
紧接着,那边传来些许杂音,似乎是苏剜把电话又夺了过去——“那就这样吧,玩得开心……啊不,祝你那位朋友早日康复……拜拜!”
下一秒,通话被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