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
*
祝久辞背着小行囊回到西苑,房中只剩下梁昭歌一人,他静静靠着榻柱阖目休息。
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投在他身上,高挺的鼻梁挡出一片阴影。
如墨长发散着,构成一幅美人倚纱的画卷。
祝久辞气鼓鼓跑过去,往榻上一坐,梁昭歌醒了。
“琴先生都知道了?”
梁昭歌点点头。
“我被冤枉了。”
梁昭歌亦点点头。
祝久辞委屈地抱住软乎乎的行囊,“琴先生怎么不帮我解释两句?”
梁昭歌笑着抬手捏捏他的脸,“昭歌很努力地解释了,奈何小公爷的形象实属深入人心……”
祝久辞嗷一嗓子,把脸埋到行李里面。
梁昭歌摸摸他脑袋,“小公爷又何须担心?昭歌不需要您照顾,等过两日国公爷国公夫人气消了,小公爷再回去便是。”
梁昭歌撑起身子,艰难地把腿向里移动,腾出一大片空地,“床榻都是小公爷的。”
祝久辞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一圈,突然发现这房中除了他二人坐着的床榻,再无一张可睡的地方,连白日暂时歇身的美人榻都没有。
祝久辞:“……”
“你有脚伤,我万一半夜踢到你怎么办?”
梁昭歌想了想认真道:“小公爷睡相很好。”
祝久辞突然想起清晨自己那四只不安分的爪子,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昼去夜来,房中点起烛灯,二人已用过晚膳。
祝久辞倚着床案捧起一本书细细读起来,梁昭歌坐在他对侧仍倚着床柱闭目休息。
祝久辞读罢两页抬起头,“昭歌不选本书来看吗?”
梁昭歌摇摇头,仍闭着眼睛。
祝久辞噢一声垂下头,很快又埋进书卷中。
灯芯啪一声响动,梁昭歌缓缓抬起眸子,盯着对面的人从眉眼看至鼻尖,从鼻尖看到唇珠,目光游过下巴,看向耳垂,最后回到眼睫处,仔细看着那人垂眸读书。
书卷又翻过两页,灯火下那人动了动,梁昭歌匆忙闭上眼睛。
房门被敲响,侍女们捧着洗漱礼具鱼贯而入,放下盆盆罐罐之后却又依次退了出去。想来也是受国公爷嘱托,定要让祝久辞担负起照顾人的职责。
祝久辞跳下地,气哼哼看着那些仆从离开,口中一边骂着偷懒,一边又认命地抱着脸盆过来。
柔软的巾帕浸在热水中,布角向四面八方舒展,顺着水波轻轻飘动。
祝久辞伸脚勾来一个脚凳把脸盆放上去,俯身将软帕拿出来拧得半干递给梁昭歌。
后者没接。
祝久辞:“?”